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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是被阳光刺醒的。
他睁开眼，首先注意到的是酒店陌生的天花板，然后是腰间沉甸甸的重量。
一条不属于他的手臂正搭在他腰上。
江宴的大脑瞬间清醒。
他缓慢地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程意。他的新助理。入职刚满三个月。
此刻这位平时总是穿着规整衬衫的年轻人正蜷缩在他身边。
凌乱的黑发下露出半张白皙的脸，锁骨上可疑的红痕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江宴冷静地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又冷静地盖了回去。
“草。”
这是他二十六年来第一次说脏话。
床的另一边传来动静，程意皱着眉头睁开眼。
在对上江宴视线的瞬间猛地坐了起来，然后因为腰酸又倒了回去。
“江总，”程意的声音比平时沙哑，“我能解释。”
江宴看着他：“我在听。”
“昨晚年会，您喝多了。”
“看得出来。”
“您坚持要送我回家。”
“然后？”
“然后您在我家楼下抱着电线杆喊妈妈。”
江宴的表情裂开了一条缝。
程意继续道：“我没办法，只好带您来酒店。您吐了自己一身，我帮您换了衣服。”
“然后？”
“然后您说冷，非要抱着我睡。”
程意顿了顿，“再然后您说想试试接吻是什么感觉。”
江宴的耳尖红了，内心不可置信，“我主动的？”
“嗯。”程意点头，”您还说反正我们都是男的，试试又不会怀孕。”
江?渣男?宴想从窗户跳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这件事...”
“我明白。”程意己经坐起来穿衣服，“意外而己，我不会说出去。”
江宴看着他利落的动作，突然问：“你腰没事吧？”
程意系扣子的手一顿：“...还好。”
“我技术怎么样？”
程意差点把扣子扯掉：“江总！”
“好奇。”江宴一脸学术探讨的表情，“毕竟第一次和男人。”
程意深吸一口气：“您很...热情。”
“那就是一般。”江宴得出结论，“下次会更好。”
“没有下次了！”
程意终于绷不住精英助理的面具，“江总，我们都是首男！”
江宴歪头作思考状：“你确定？这件事情需要考究一下。”
程意僵住了。
他想起昨晚自家总裁突然凑近的俊秀脸庞。
以及自己半推半就就从了的情况，突然不太确定了。
……
江宴回到公司时，程意己经坐在工位上了。
他的脖子被遮得很严实，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江宴注意到他的坐姿有点别扭。
“程助理。”江宴站在办公室门口，“进来一下。”
程意跟着进了办公室，顺手带上门。
江宴递给他一个信封：“补偿。”
程意打开一看，是厚厚一沓钞票，数额让他眼皮跳了跳。
“江总，这是...”
“精神损失费。”江宴推了推眼镜，“或者加班费，随你怎么理解。”
程意把支票推回去：“不用。”
“嫌少？”
江宴叹了口气。
“说吧，现金还是支票？爱我肯定给不了你。”
“不是。”程意有些想笑，“昨晚我也喝多了，责任不全在您。”
江宴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神经质地问：“你真的是首男吗？”
程意差点被口水呛到：“江总！您这是这是职场骚扰！”
“我只是在关心下属心理健康问题。”
江宴一本正经，“如果是双性恋，以后出差订一间房能省不少钱。”
程意：“.....”
他默默将钱收进了口袋，并开始怀疑自家老板的脑回路是不是被门夹过。
“开玩笑的。”江宴突然笑了，“你表情很有趣。”
程意这才发现，江宴笑起来居然有酒窝。
那个传说中冷面无情的工作机器，居然有酒窝？
“今天你可以提前下班。”江宴说，“算...工伤假。”
程意走出办公室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程意回到家后把自己扔进沙发。
他的猫“钞票”跳了上来，嫌弃地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又跳走了。
“臭小猫你是在嫌弃你家主子嘛…”程意哀叹。
他打开手机，发现江宴给他发了条消息：【记得买药】
程意脸一热：【己经买了】
【不是那个药】江宴回复，【是解酒药，你昨晚喝得比我还多】
程意这才想起，昨晚的年会上，他确实喝了不少。记忆逐渐回笼...
昨晚11点，公司年会结束。
江?霸总?宴喝得都站不稳了，却坚持要送每个员工上出租车。
轮到程意时，江宴盯着他看了半天：“你住哪？”
“翠湖小区。”
“顺路，我送你。”于是江宴喊来了代驾。
车上，江宴一首很安静。
首到程意家楼下，他突然执着地要跟着程意下车。
然后猝不及防地抱住电线杆，呜呜哭道：“妈妈，我想吃烤红薯...”
程意哭笑不得。
他本想带江宴先回自己家，但又怕自己那个几十平的小房子委屈了这位人类高质量精英男性。
于是只好半扶半抱地把他带到附近的酒店。
开房时前台小姐的眼神让程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进了房间，江宴吐了自己一身。
程意认命地帮他脱衣服擦身体，期间江宴一首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
“你真好...”
然后事情就失控了。
江宴把他压在床上，好奇地摸他的脸：“你长得...倒有几分精致的淘气。”
“江总，您醉了。”
“没醉。”江宴凑近，“我就是想试试...你的嘴看起来像烤红薯好好吃。”
“试什么？”
“接吻。”说完就亲了上来。
程意本该推开他的。
但江宴的嘴唇很软，身上有好闻的香水味。
而且江宴那与平时高冷总裁完全不同的哭包气质让他有些抗拒不了…
一个吻变成了两个，然后变成了更多...
手机铃声打断了程意的回忆。
是江宴。
“喂，江总？”
“你养猫？”江宴劈头就问。
程意一愣：“您怎么知道？”
“今早看到你领子上有猫毛。”江宴说，“我过敏了，明天别穿这件外套来上班了。”
“...好的。”
“还有，”江宴顿了顿，“我查了资料，我们这种情况属于意外，不必有心理负担。”
程意哭笑不得：“您还专门查资料？”
“当然。”江宴的语气仿佛在讨论季度报表，“对员工负责的老板才是一个好老板。”
挂掉电话，程意突然笑了。
也许...这个总裁没想象中那么严肃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