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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楚泽也是没想到就一晚就怀上了，但是无论她生下是男是女都不是被他所期待和期许。
他对这孩子没有恨却也喜欢不起来，似乎有点明白太后当年的心情了，可他说了要延续这恨。
卓家有了孩子当时不一定能平安生下来，他的后宫里面还有一个最见不得卓家开心的人。
贤妃啊，可不要让朕太失望了。
果然没过多久，卓婧雪胎死腹中，太后震怒下令彻查后宫，却没有找出到底是谁。想过贤妃，可那段时间贤妃和淑妃都病了。
太医院这边也去看过，医案不作假，太后也是亲自去看。演戏还是真的病了她岂会不知道。
卓有仪叹气“这个孩子原本也不被期待，死了也好。”
“太后，莫要说这些，明明最在意的便是太后了。非要说些不中听的话。”
“你呀，婧雪那孩子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不吃不喝的。”
“罢了，哀家夺取看看，开导开导，还根本还在……以后……”卓有仪没说完，是不会再有机会了，这点她清楚，卓婧雪也清楚。
她瘫在床上，眼泪滑落，她千算万算还是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少女阿禾踏上回家的道路，没有迎接他，但是却有人送她，她记住了江窈那时候在他迷迷糊糊说的话，她机会成为一把剑锋利，然后重新建立起莲花村。
宫中有点什么事情都立刻会传出一些，贤妃听着青黛所说的秘闻，勾起嘴角“这位新鲜出炉的‘卓才人’恐怕到头了。
不必在意，最近圣上的心情都不会太好，本宫也不想往跟前凑，请安什么的都免了。”
“是，马上就要过年关了，娘娘可要采准备什么？”
“本宫老了，有心无力，还是什么都不准备看着就是了。这选秀也还有一年半就要开始了，很快宫里就要热闹了。”
“再多的新人进来也不及娘娘的风华万千。”
“就你会哄本宫，小嘴巴跟抹了蜂蜜一样。”
“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听听。”贤妃斜靠在贵妃榻上，看着青黛。
“外面传来消息，说卓家准备在江南寻找瘦马，认为义女。等选秀的时候将其送入宫中，娘娘奴婢有些不懂了，这卓家不还有女儿，为何要寻这等卑贱之人。”
“认为义女？”贤妃薄唇微启，声音带着一丝了然的讥诮。“卓家这是被逼急了，狗急跳墙，偏又要端起那副虚伪的世家架子。”
“娘娘说得是，奴婢愚钝，总觉得……此法实在不体面。”青黛微微蹙眉。
“体面？”贤妃轻嗤一声，嘴角那抹弧度更深，却无半分暖意，“在他们卓家人眼里，什么才叫体面？”
“嫡亲女儿用龌龊手段爬上了龙床，被圣上厌弃如同废履，丢进了西宫最角落的冷宫。再用第二个卓家女？
你当咱们圣上是什么？任他们卓家予取予求的摆设？”
佛珠在她指尖发出细微的脆响。“卓越山那个老狐狸，把算盘珠子都快拨烂了。送真正的卓家女进来是不可能了，圣上心里那根刺，扎得又深又疼。
可他卓家岂能甘心？这宫里没有他们自家人，犹如盲人夜行，能安心么？”
“所以啊，找‘义女’，找个听话、好摆布的‘义女’，出身卑贱才好拿捏，入宫后只需做一件事——替卓家占一个位置，当一颗安在宫里的棋子，为将来可能送进来的真正卓家血脉铺路、遮挡。
待那正经卓家女入了宫站稳脚跟，这‘义女’嘛……也就该‘病故’了，或者再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她瞧着外面的天色，“江南的瘦马，那些从小被精心调教出来的侍奉权贵的玩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是会察言观色，曲意逢迎。
一年半的确可以将她调教成为正经出生的姑娘家，因为她们比谁都清楚离开了主子就说明都不是，真是好算计啊.......”
青黛听得脊背发凉，“娘娘那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费这功夫干什么，这训瘦马就跟训狗一般，最怕的就是表面温顺，实际内里是藏着锋芒的。我记得前些年一首都有月华国公主没有死，还活着的谣言对吧？”
“确实如此。”青黛疑惑，“娘娘难道是想找到这人？”
“旁人或许寻不到，可本宫姨母曾经远嫁月华，后来自然也死在那里，但是却秘密在灭国之前将月华的公主藏匿起来，你猜这藏匿的地点是哪里？”
青黛顿悟了，“在江南。”
“是啊，本宫的姨母跟月华国的国君鹣鲽情深，本宫.....本宫自然羡慕。”贤妃停顿了这几秒其实是想起死在月华的父兄了，“那老匹夫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瞒着他做了什么混账事情。
若不是卓逸思本宫的父兄怎么会死。”
“娘娘。”
“放心，本宫这些年虽然没有动卓家，但是现在不是时机到了，当年月华国可没有做什么伤害东陵的事情。
是卓逸思为了他可笑的抱负和军功才编造了谎言，说月华国君子啊东陵与月华接壤的几个村子烧杀抢夺，不留活口，圣上这才下旨攻打月华。
岁月会冲淡一切但永远不会冲淡恨意。不论是比我的，还是月华那个亡国的。”
“奴婢明白应该怎么做了。”青黛道。
日子在隆冬的寒意之中缓缓溜走，表面上宫中都在为年关忙碌，实际上都在期盼着祁楚泽再次踏入后宫。
贤妃也称病面临晨昏定省，淑妃自然也是跟着走，深居简出的，仿佛都成为了不问世事的方外之人。
圣上的确也没有在进入后宫，尽管朝政辛苦，也未踏入后宫半步。
卓才人被遗忘在承欢殿的角落，卓家的弃子过得好与不好谁也不会在意，当然了太后除外。
江南。
人人都说江南好，卓逸思这一次来并不是游山玩水的，他一定要精心挑选合心意的进入宫里。
世人皆知月华国早己灰飞烟灭，王室血脉断绝于那场由谎言引发的滔天战火。
没人想到，贤妃那位嫁入月华、最终与月华王鹣鲽情深的姨母，在城破前夜，以生命为代价，将当时年仅八岁公主萧明昭，托付给忠仆，秘密带出了死局。
这处隐秘的地点，正是江南。
这些年，她隐姓埋名，辗转于教坊，却始终保持着一颗复仇的心火在冷灰之下悄然燃烧。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鱼听晚放下琵琶，指尖却不自觉地划过琴身侧一道极细微的刻痕——一个不起眼的月牙标记。
她推开窗棂，目光看着远处的烟波，深邃的眸子里面没有凄凄艾艾，只是平静的，平静的等待。
一个侍女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低声道“姑娘，今日午后，有客至，自称‘故人’，欲与姑娘切磋画技，用的是前朝‘雪海描金’的样式。”
鱼听晚睫毛一颤，‘雪海描金’并非寻常技法，而是月华宫廷画师秘传，用于绘制祭祀先神的大幅雪景图。
“知道了。”她的声音清冷悦耳，却像玉石相击，不带多余温度，“备茶，清溪玉露，用那套雨过天青的薄胎盏。”
侍女应声退下。鱼听晚走到铜镜面前，她抬手整理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动作优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