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雕花的礼堂穹顶下,水晶灯折射出碎钻般的光,沈明烨与顾清禾的婚礼进行曲正流淌到高潮。宾客举杯的笑靥尚未凝固,一声极轻微的“噗”响撕裂空气,如同一颗石子投入镜面般的人群——沈鸿山下意识抚向太阳穴,指腹触到一道渗血的划痕,温热的液体顺着鬓角滑落,瞬间在雪白的衬衫领口洇开暗红的花。
“爸!”沈明烨猛地推开新娘,扑向父亲时撞翻了香槟塔,金色的酒液哗啦啦漫过红毯,像一道仓皇的河流。现场瞬间爆发出尖叫与推搡,宾客们西散躲避,礼服裙摆与西装袖口搅成一团混乱的旋涡。唯有沈知夏逆着人流,目光死死锁定着宴会厅西侧那扇半开的彩绘玻璃窗——窗棂上沾着一丝几乎不可见的金属碎屑,在混乱的追光灯下闪过冷冽的光。
弹道溯源:军工厂的枪与古董枪的消音器
警方的封锁线在十分钟内拉起,刑侦队长赵峰带着勘查组冲进现场时,沈知夏正蹲在窗边,用证物袋小心收集那片碎屑。“沈小姐,”赵峰皱眉,“现场勘查需要专业人员——”“这是7.62mm狙击步枪的膛线残留,”沈知夏头也不抬,指尖捏着证物袋的动作稳得惊人,“而且枪管经过特殊冷锻处理,市面上很少见。”
弹道分析报告在三小时后送到赵峰桌上。射击角度刁钻得令人心惊:子弹从西侧三楼通风入,擦过沈鸿山太阳穴时的弹道偏差不超过0.5毫米,俨然是教科书级的“警告射击”。更诡异的是,弹道模型匹配出的枪支原型,竟指向傅氏军工厂三年前停产的M200狙击步枪——那批枪本该全部销毁,如今却出现在婚礼现场。
“头儿,消音器的编号查出来了。”年轻警员的声音带着颤抖,将一份档案甩在桌上。赵峰盯着那串数字,瞳孔骤然收缩——编号“FH-0714”赫然登记在沈明修的藏品名录里。沈明修,沈鸿山的二儿子,那个常年泡在古董枪收藏室里的“怪人”,他的藏品中确实有一支改装过消音器的二战时期狙击枪,而这个编号,正是消音器上刻着的出厂序列。
视频疑云:反狙击训练者的瞳孔震颤
“沈明修不可能开枪,”沈知夏在刑侦队会议室里按下暂停键,投影幕布上定格着婚礼视频的一帧画面,“枪响时他正在主桌给宾客倒酒,距离西侧窗户至少五十米,除非他会瞬间移动。”她调出另一段慢放视频,镜头恰好扫过宾客席后排的沈砚秋——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堂姐,此刻正端着酒杯站在阴影里,而在枪声响起的0.1秒瞬间,她的右瞳孔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收缩震颤,如同猎人锁定猎物时的本能反应。
“反狙击训练里的‘瞳孔锁定’技巧,”沈知夏指尖划过幕布,“特种部队才会教的玩意儿。当狙击手子弹划破空气时,接受过训练的人会下意识通过声波和气流判断弹道方向,瞳孔会因神经反射而收缩。”赵峰猛地翻出沈砚秋的履历:大学主修艺术史,毕业后在画廊工作,看似毫无军事背景。但沈知夏记得,十年前沈砚秋突然消失了半年,回来后右手虎口多了层薄茧,而她那位早己退伍的父亲,曾是特种部队的教官。
暗流涌动:被掩盖的家族秘辛
“傅氏军工厂和沈家有生意往来吗?”赵峰揉着眉心,案头摊开的企业关系图上,傅氏与沈氏集团的供应链条纠缠不清。沈知夏摇头,目光却落在沈明修的藏品清单上——那支编号FH-0714的消音器,登记时间是去年冬天,而傅氏军工厂停产M200的时间,正是三年前沈鸿山吞并傅氏部分产业的节点。
“或许枪不是关键,”沈知夏忽然开口,“关键是‘谁能拿到沈明修的枪’。他的收藏室有三重安保,除了他自己,只有……”她顿住话头,脑海里闪过婚礼上沈砚秋站在沈明修收藏室门口的画面——当时她声称在找失物,手里却攥着一串不属于她的钥匙。
窗外夜色渐浓,刑侦队的白板上贴满了照片与线索:傅氏军工厂的停产报告、沈明修的藏品登记、沈砚秋的模糊履历,以及那枚擦过沈鸿山太阳穴的子弹轨迹图。赵峰看着图中那条精准到恐怖的弹道线,忽然想起沈知夏的话:“这不像谋杀,更像一次精准的警告,或者说……栽赃。”
警告谁?栽赃谁?
沈知夏走出警局时,手机忽然震动,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去查沈砚秋父亲退伍前的最后一次任务。”她抬头望向沈家庄园的方向,灯火辉煌的建筑背后,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那枚来自傅氏军工厂的子弹,与沈明修收藏的消音器,像两根交错的引线,正逐渐点燃沈家埋藏多年的秘密火药库。而婚礼现场那声枪响,不过是这场风暴的第一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