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鸟”在医院寻找的“药”,极可能不是现成的解药,而是与毒素合成或解毒相关的关键化学原料、中间体,或者…就是残留的毒素样本!
他需要它们来确认配方,或者销毁痕迹!甚至…他可能就在利用医院的实验室和设备,尝试逆向分析或配制!
这个念头让林晚浑身发冷!她必须阻止他!必须找到他!
顾维桢的解药线索,甚至整个“樱花计划”的解密关键,可能就在“知更鸟”寻找的“药”上!
“林小姐,到了。”冰冷的男声打断了林晚的思绪。
轮椅停在了她的病房门口。
林晚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被小心翼翼地扶回病床。
门关上,两名便衣如同门神般守在外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如同钝刀割肉。高烧带来的眩晕和手臂的剧痛持续折磨着她,但林晚的头脑却异常清醒,如同被冰水浇过。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反复勾勒顾维桢在病床上艰难写下的那个分子式残影:
苯环骨架(C6H6)——这是老宋用生命传递的核心符号!
一个取代基位置——老宋手势中向上弹动中指指向的点!
模糊的“”、“As”残影——来自焚毁胶卷的碎片!
以及…顾维桢脖颈上那块鲜红的氰化物中毒斑块!
这些碎片在她理工女的大脑中疯狂旋转、碰撞、组合!一个基于化学原理的、极其大胆的推断逐渐成型:
“知更鸟”要找的关键“药”,很可能是一种含有氰基(-)的化合物!它是连接苯环与砷元素、最终形成那特殊神经毒素的桥梁!这种化合物本身可能就带有剧毒(氰化物),或者其合成、分解过程会产生氰化物!
而医院里,什么地方最容易藏匿、获取、甚至临时合成这类剧毒的化学物品?
药房!中心药房!特别是那些存放管制药品、化学试剂和进行临时配剂的区域!
“知更鸟”…极可能伪装成药剂师或者拥有药房权限的人!
这个推断如同闪电照亮黑暗!林晚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她需要证据!需要立刻行动!但门外是虎视眈眈的便衣,她寸步难行!
怎么办?!
杜邦!只有杜邦!利用他急于获取“樱花计划”的心理,利用他对“知更鸟”渗透的恐惧!
她不再犹豫,再次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这次进来的不是普通护士,而是之前那个被杜邦派来监视手术、名叫勒克莱尔的年轻医生。
他推着治疗车,眼神依旧带着审视,但似乎对林晚之前手术室的“意外”心有余悸。
“林小姐,哪里不舒服?”勒克莱尔的语气带着职业性的询问,但目光锐利。
“勒克莱尔医生…”林晚的声音虚弱而急促,带着巨大的“不安”和“恐惧”,“我…我刚才做噩梦了…梦到…梦到那个手术室的护士…他…他又出现了…在配药…配一种…很苦很苦的药…杏仁味的…”她刻意提到“杏仁味”,刺激勒克莱尔的记忆。
勒克莱尔的脸色瞬间变了!手术室那个诡异护士身上的苦杏仁味,是他亲眼所见(闻)!这绝非巧合!
“还有…”林晚趁热打铁,脸上露出巨大的“困惑”和“灵光一闪”的表情,“我…我在努力回忆‘樱花计划’的细节…那个投放器的启动密钥…好像…好像和一种化学物质有关…一种…带氰基的东西…我记不清了…脑子很乱…我需要…需要去药房看看!看看那些药品标签!也许…能刺激我的记忆!”
她将“樱花计划”的关键信息与药房首接挂钩!这是杜邦绝对无法拒绝的诱饵!
勒克莱尔眼中精光爆射!他显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樱花计划”的关键线索,竟然指向药房?而那个可疑的“护士”也曾在手术室散发苦杏仁味(氰化物气味)!这绝非偶然!
“林小姐,你确定?”勒克莱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不确定…但…但感觉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林晚“痛苦”地抱着头,“如果不去看看…我可能…永远想不起来了…”
勒克莱尔深深地看了林晚一眼,不再犹豫:“你等着!我马上去报告杜邦督察!” 他迅速转身离开,脚步带着急切。
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在赌!赌杜邦对“樱花计划”的执着会压倒一切谨慎!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每一秒都无比漫长。林晚竖着耳朵,捕捉着门外最细微的声响。
终于!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亨利·杜邦督察大步走了进来,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火焰!勒克莱尔紧随其后,神情同样凝重。
“林晚星!”杜邦的声音如同压抑的火山,“你说药房!‘樱花计划’的密钥和药房有关?你确定?!”他死死盯着林晚,仿佛要将她看穿。
“我…我不确定…”林晚“虚弱”地摇头,眼神却异常“坚定”,“但…那种感觉非常强烈!一种带氰基的化学物质…可能是催化剂…也可能是稳定剂…我需要看到实物!看到标签!才能确认!否则…我的记忆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根本串不起来!”
“带氰基…”杜邦的瞳孔剧烈收缩!勒克莱尔立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显然再次提到了手术室的苦杏仁味(氰化物气味)和那个可疑的护士!这两条线索在林晚刻意的引导下,形成了致命的闭环!
“好!”杜邦猛地一挥手,眼中是疯狂的决绝,“我带你去药房!勒克莱尔,你跟着!带上急救箱!你们两个!”他指着门外的便衣,“贴身保护!眼睛都不许眨一下!一旦发现任何可疑人员,立刻控制!必要时…格杀勿论!”
“是!督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