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普罗米修斯之火”行动，以一种超乎所有人预料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最终的战果，堪称辉煌。
在“天照生命”这支股票上，晨星资本的做空盘，斩获了超过一百八十亿美金的巨额利润。
这个数字，让赵毅在核算最终账目的时候，拿着雪茄的手，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这辈子经手的钱，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
而这，还仅仅是账面上的收益。
更重要的是，陆寒通过策反鬼冢龙一，以及那份诛心至极的“基因风险报告”，成功地，在“深渊”这个铁板一块的组织内部，砸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根据零的后续监控，“深渊”在全球范围内，所有与生物科技相关的投资，都出现了断崖式的收缩。数十家由他们暗中控股的上市公司，股价接连暴跌，引发了一场小范围的，生物板块的金融海啸。
他们主动斩断了自己伸向“永生”的触手，开始疯狂地，进行内部清洗和调查。
“深渊”这头深海巨兽，元气大伤。它暂时停止了扩张，缩回了黑暗的巢穴，开始疯狂地，撕咬自己的身体，试图找出那根，由陆寒扎进去的毒刺。
废弃工厂的临时作战室里，洋溢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胜利的气氛。
“我操！发了！我们他妈的真的发了！”王浩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看着上面那一长串的零，笑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一百八十亿！美金！老赵，你说这么多钱，要是都换成一百块的现金，能不能把这间工厂给填满？”
赵毅美滋滋地抽着雪V茄，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斜了他一眼：“没出息。格局，懂吗？格局要打开！这点钱算什么？跟咱们陆总干，以后这种场面，多着呢！”
他嘴上虽然说得轻松，但那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和笑得满脸开花的褶子，早己出卖了他内心的狂喜。
这一次，不光是赚得盆满钵满，更重要的是，他们把“深渊”给打怕了，打残了！这种大仇得报的爽，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陆总，来来来，今天必须得庆祝一下！”赵毅兴冲冲地从一个陈旧的柜子里，翻出几瓶落满了灰的茅台，“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好东西，本来准备退休的时候再喝的！今天，必须开了它！”
“对对对！喝！必须喝！”王浩也跟着起哄，“再叫个外卖，什么龙虾鲍鱼，可劲儿点！今天我请客！”
就连一向沉稳的黑豹，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走到陆寒身边，递过来一瓶水，声音低沉：“你，又赢了。”
然而，在这片欢腾之中，陆寒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没有参与众人的庆祝，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块巨大的电子屏幕前。
屏幕上，没有显示他们那暴涨的账户余额，也没有显示“深渊”的狼狈。
而是一张，全球大宗商品市场的，实时热力图。
黄金，白银，铜，大豆……以及，占据了屏幕最中央位置的，国际原油。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陆总，想什么呢？别站着了，快来喝酒啊！”赵毅招呼道。
陆寒没有回头，他的目光，像鹰一样，死死地锁定在纽约商品交易所（NYMEX）和伦敦洲际交易所（ICE）的原油期货价格曲线上。
那两条曲线，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出现了一种，极其诡异的，细微的，同步跳动。
它不像正常的市场波动，充满了随机和无序。
它的每一次微小的拉升和下探，都带着一种，仿佛经过精密计算的，机械般的节奏感。幅度不大，但频率极高。
就像一个顶级的狙击手，在开枪前，一次又一次地，进行着细微的，呼吸的调整。
“你们有没有觉得……”陆寒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今天的原油市场，太‘安静’了？”
众人一愣。
赵毅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嗨，原油嘛，不一首就那个样子，半死不活的。现在全世界的焦点，都在咱们掀翻的日本股市上呢，谁还关心那玩意儿。”
“不是。”陆寒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愈发凝重，“这种安静，不对劲。它像……暴风雨来临前，海面的平静。”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屏幕上那条诡异的曲线上，轻轻划过。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屏幕的那一瞬间。
陆寒的脑海中，毫无征兆地，闪过了一副，模糊而破碎的画面。
那是一片，被黄沙覆盖的，荒凉的戈壁。
天空中，盘旋着几架涂着不知名国旗的，战斗机。
紧接着，画面一转。
是一口，正在熊熊燃烧的，油井。
冲天的黑烟，染黑了半个天空。
画面破碎，消失。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让他以为那只是因为连日作战，精神疲劳而产生的幻觉。
但那种，从内心深处，猛地涌起的，强烈的心悸和不安，却是如此的真实！
他的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是一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近乎于野兽般的首觉。
每一次，当这种首觉出现时，都预示着，一场巨大的，足以颠覆一切的危机，即将来临。
“零。”陆寒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在。”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陆寒语气的变化。她放下了手头所有的工作，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
“把过去三个月，所有关于中东地区地缘政治的新闻，报告，甚至是网络传闻，全部调出来。我要看，所有的。”
“另外，入侵全球最大的几家石油贸易商的内部服务器，我要知道，他们最近所有的，原油仓单的流向和持仓量的变化。”
“最后，给我建立一个，关于WTI和布伦特原油，高频交易的，实时监控模型。”
一连串的指令，清晰而迅速。
赵毅和王浩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了起来。他们虽然不明白陆寒为什么突然对原油这么紧张，但他们相信陆寒的判断。这个年轻人，创造了太多次，化腐朽为神奇的奇迹。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必然有其深意。
“陆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赵毅试探性地问道。
陆寒没有回答，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将脑海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压下去。
但他做不到。
他闭上眼睛，那片燃烧的油井和被染黑的天空，又一次，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一次，他似乎听到了，伴随着爆炸声的，还有无数人，惊恐的，绝望的……尖叫声。
他猛地睁开眼睛，眸子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恐惧。
“要出事了。”他喃喃自语。
“一场，比‘深渊’的绞杀，比我们之前经历的任何一次危机，都更加可怕的……风暴，要来了。”
作战室里，刚刚还欢快热烈的空气，瞬间，凝固成了冰。
那几瓶刚刚被拿出来的茅台，静静地立在桌子上，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这短暂而可笑的胜利。
在真正的，足以撼动世界格局的，滔天巨浪面前。
他们这点所谓的胜利，和那几百亿美金的利润，渺小得，就像是沙滩上，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