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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坑隧道的积水没到膝盖，陈野拖着受伤的肩膀在黑暗中前行。身后追兵的探照灯不时扫过水面，晃得人睁不开眼。
"前面没路了！"痘疤男突然拽住陈野，指着前方被铁栅栏封死的通道，"是废弃的矿井通风口！"
陈野的右眼在黑暗中扫描，铁栅栏上的锁早己锈死，但旁边的控制箱还亮着微弱的电源灯。他撬开控制箱面板，里面的电线沾满水珠——只要接错一根，整个隧道都会通电。
"帮我盯着后面。"陈野从战术背心里扯出两根导线，"十秒钟。"
痘疤男刚转身，隧道尽头就传来蹚水的脚步声。他压低声音："至少六个人，全副武装！"
陈野的指尖在导线间快速缠绕，右眼的虹膜扫描功能自动匹配电路图。当追兵的脚步声距离不到二十米时，他猛地将两根的铜线按在一起——
噼啪！
整个隧道爆出刺眼的电光，水面瞬间通电！追兵的惨叫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探照灯一个接一个炸裂。
"走！"陈野踹开因短路而松动的铁栅栏，两人钻入通风井的瞬间，身后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是追兵携带的弹药被电火花引燃了！
三小时后，曼谷贫民窟地下诊所。
肮脏的手术灯在头顶摇晃，酒精棉擦过肩膀伤口时，陈野的肌肉本能地绷紧。戴着橡胶手套的医生突然开口："他们给你打了标记。"
镊子从伤口里夹出半片金属屑，上面蚀刻着微型二维码。
"最新款的追踪弹。"医生把金属屑扔进消毒盘，"打进身体会自己往骨髓里钻，幸好卡在肩胛骨了。"
陈野抓起金属片对着灯光，右眼自动解析二维码——是国际刑警的数据库链接，显示他的通缉令己经更新：
【新增罪名：谋杀缉毒警、跨境贩毒、恐怖袭击】
【悬赏金额：200万美金】
痘疤男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惨白："操！这是要把你做成'毒羊'啊！"
陈野当然知道这个词——毒枭惯用的伎俩，把卧底或叛徒包装成十恶不赦的恶魔，让黑白两道一起追杀。
诊所的电视机突然插播紧急新闻，画面里是陈野在禁毒基金会仓库的监控截图，主持人用泰语快速播报："......该中国籍男子涉嫌利用慈善物资贩毒，警方在查获的爱心书包中发现价值3亿泰铢的毒品......"
更致命的画面紧接着出现——陈野在矿坑隧道口持枪的影像被刻意剪辑，看起来像是在向警方开火。
"全曼谷的警察都在找你。"医生扔来一套清洁工制服，"从后门走，下水道能通到码头。"
陈野套上制服，突然按住医生的手腕："有浓硫酸吗？"
码头化学品仓库。
痘疤男看着陈野把双手浸入盛满浓硫酸的烧杯，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这他妈比砍手指还狠......"
"指纹识别有三层特征。"陈野的额头沁出冷汗，声音却稳得可怕，"表皮烧毁还能长回来，但要是腐蚀到真皮层......"
硫酸接触皮肤的滋滋声让人牙酸。三十秒后，陈野抽出手，指尖的皮肤己经变成骇人的灰白色。
"现在连尸检都确认不了身份。"他甩了甩手，从战术腰带上抽出最后一管EC-7，"该演第二幕了。"
这管蓝色液体是苏晴临死前调包的生理盐水，但包装和气味与真货一模一样。陈野对着码头监控摄像头，缓缓将针头抵住颈动脉——
"等等！"痘疤男突然压低声音，"九点钟方向，是'黑蜘蛛'的人！"
陈野用余光瞥见三个纹着蜘蛛纹身的壮汉正在盘查货船。黑蜘蛛是曼谷最大的地下情报贩子，也是"鹰巢"的外围组织。
"正好。"陈野突然提高音量，"告诉楚门，他养的看门狗该换人了！"
这句话像炸弹般引爆了整个码头。黑蜘蛛的人瞬间拔枪，货船上的工人西散奔逃。陈野趁机将针管里的液体全部注入脖子，然后当众瘫倒在地开始"抽搐"——
"EC-7过量！"有人惊呼，"快叫医生！"
黑蜘蛛的成员围上来，为首的掀开陈野的眼皮检查瞳孔："妈的，真是纯度99%的货......"他抬头看向痘疤男，"这小子真是卧底？"
"卧底会往自己血管里打这个？"痘疤男踢了踢"昏迷"的陈野，"他是被栽赃的！真正有问题的是——"他指向码头监控室，"刚才那通缉令播得太及时了，像是有人提前准备好了素材！"
陈野的"抽搐"恰到好处地减弱，他装作神志不清地嘟囔："老鹰......每月15号......食堂......"
黑蜘蛛头目的表情突然凝固。他当然知道"老鹰"代表什么——整个东南亚地下世界最不能提的禁忌。
"带走。"头目突然改口，"交给大姐头发落。"
曼谷红灯区，地下拳场。
当陈野被凉水泼醒时，发现自己被铐在拳击台柱子上。对面坐着穿旗袍的黑蜘蛛大姐头，她手里把玩的正是陈野那管"注射过"的空针剂。
"生理盐水。"大姐头突然用中文说道，"苏晴的配方，能骗过90%的检测。"
陈野的瞳孔微缩——这是试探！
"可惜我是那10%。"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真火会在肝脏形成结晶，要解剖才知道。"
大姐头突然笑了，她挥手示意手下退下，然后亲自给陈野解开手铐："三小时前，春城缉毒局副局长从办公楼跳楼自杀。"她递过一部手机，"遗书里承认是'老鹰'的人。"
新闻照片上，那个穿着警服跳楼的官员手腕处，隐约露出被粉底遮盖的鹰形纹身。
"每月15号的'海鲜运输'，其实是把中国卧底的尸体运回来做实验。"大姐头的红指甲划过陈野溃烂的指尖，"但你父亲留了后手——所有'毒羊'都会被一个代号'穿山甲'的人记录在册。"
她掀开旗袍开衩，大腿内侧赫然纹着一份微型名单——最上方是陈野父亲的名字，后面跟着十七个被划掉的编号。
"我是第18号实验体。"大姐头的声音突然颤抖，"你父亲给我注射的其实是对抗EC-7的疫苗......"
拳场突然断电，黑暗中传来消音手枪的噗噗声。大姐头猛地推开陈野，自己胸口却绽开三朵血花。
"快......走......"她跪倒在地，用最后力气扯下项链塞给陈野，"名单在......缉毒局停尸房......穿山甲是......"
破窗而入的狙击手打断了遗言。陈野滚到擂台下方，摸到项链上挂着的竟然是一把微型钥匙——
中国海关物证保管中心的LOGO在钥匙柄上清晰可见。
远处警笛声渐近，陈野捏着钥匙望向东方——那里，春城缉毒局的停尸房里，锁着父亲留下的最后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