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原

第29章 打猎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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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桃李原
作者:
梅一舒
本章字数:
9126
更新时间:
2025-07-08

石仲辉瘫倒在地,双手紧捂着屁股,连连哀嚎:“哎哟,疼死我了!唉,真倒霉,被他们逮了个正着。”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未能如愿。这时,一阵哄笑传来:“哈哈,屁股摔成两瓣了吧?还假借教武之名,行那偷香窃玉之实,果然没安好心!”

石仲辉抬头一看,是言朗,顿时火冒三丈:“你他妈的,还说是兄弟呢!我说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原来是你告的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坏人家好事。我不先下手,难道要让那未曾谋面的李文璇捡便宜?哎哟,还不快拉我一把!”言朗刚要伸手,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却突然抵在了石仲辉的胸膛上,来者正是言富!

言富怒斥道:“你这狗东西,胆子不小,竟敢拐走我小妹!你还真会演戏,连我们都给骗了。说吧,这事怎么解决?”

石仲辉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怎么解决?”

言富不耐烦地打断:“少废话!上次我和我哥带小妹私下出去到下河桥,回来就被我大爷狠狠地打了一顿。这次你拐走小妹,我大爷知道了,非剥我俩的皮不可!在我大爷剥我们皮之前,我先剥了你的皮!”言朗深知言富兄弟心狠手辣,连忙替石仲辉求情:“别这样,都是自家兄弟,也不能全怪仲辉。是椒红妹妹自己想出去看看,缠着仲辉带她走的,不然他能拐跑她吗?”

言富却不买账:“还有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心叵测!你俩,我一个都不放过!”言朗急了:“嗨,你属疯狗的啊,乱咬人!要不是我……唉,不说了。不过言富,仲辉也是性情中人,咱们自小一块长大,何必非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呢?”

言朗在一旁苦苦求情,言富终于冷哼一声:“好吧,即使不剥他的皮,那也不能让他好过。姓石的,说吧,你是自断胳膊还是自断腿?”

石仲辉躺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望着言朗,示意他继续求情。言朗便继续当和事佬:“这样吧,让他多赔偿你一些猎物,死罪就饶了他吧,将功折罪,你看行吗?”言富这才抽回宝剑,哼了一声:“那要看你们的表现了,如何让大爷我满意。哼,从今往后,你俩欠我的债没完!”说罢,拨马便走。

石仲辉从地上爬起来,感激地说:“多谢了。你真行,两边都落个好人!”

言朗跳起来,瞪眼说:“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我,你非掉一层皮不可!”

石仲辉马上又得意地笑了:“好了,赶紧回去吧。刚才你许给黑无常以猎物抵债,他没说个赔偿数目就跑了,他是不是忘了?”

言朗说:“哼,他单肯忘呢,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椒红回到家后,陶明昭大为震怒,当真拿出鞭子狠狠地抽了言来兄弟一顿。鞭打之后,又定下死令:“你们俩听好了,从今往后,不许红儿再踏出凤仪楼半步!也严禁言朗与仲辉那俩小子再踏上绣楼半步。若再有半点闪失,一定剥了你们俩的皮!”言来兄弟跪地,点头不止。

陶明昭惩治言来兄弟之后,便马不停蹄地派明亮去李子园找李阵星商定婚事,将椒红与李文璇的婚期订于阴历八月十六。说:“早结早了,省得夜长梦多!”李阵星兄弟一听乐不可支:“哎呀,正合吾意。”当即两家一拍即合,定准了婚期。

眨眼间,八月十五即将到来。八月中秋节,可是民间的一个大节日,乡村里过节的气氛可浓烈了。即使是穷人家也要称上二斤猪肉,来庆祝一下中秋节,把节日推至热热闹闹的节奏上。而富人家呢,更是别有一番风情,热闹之状,可谓烈火烹油,把节日渲染得轰轰烈烈。对于陶明昭家来说,这个中秋节更是不同凡响,因为上下河桥的首富——陶李两家即将喜结连理。椒红即将大婚,这个中秋节,韦青凤及言荣也被从龙脊山请回来了。

言来、言富挨了一顿鞭打之后,仲辉与言朗简首成了言来兄弟的出气筒。中秋节之际,言来兄弟向仲辉逼债来了,他们索要十只野兔、十只野鸡。

仲辉说:“每样十只,你逼死人呀?”

言富说:“你给不给?”

仲辉说:“我没说不给。但要是打不着那么多的野物怎么办?”

言富冷哼说:“我不管。要么给猎物,要么给命!”说话之间,就拔出匕首,架在了石仲辉的脖颈上。仲辉小声咕哝一句:“真他妈的野种!”言富手一抖,匕首寒光一闪,仲辉的耳朵便被划出一道血口子,渗出血迹来。仲辉嗷地一声大叫,问:“你还来真的啊?”

言荣过来了,他长眼一凛,说:“我哥从来不来假的,你到底给不给?不给的话,我也饶不了你!”

石仲辉无奈地说:“给,给,给!你俩还真是黑白无常呢,碰到你俩这样的无常君,我他妈的算倒了八辈子的霉。”

八月十西这一天,晴光艳照。仲辉恳求言朗陪他一起去打猎。这对难兄难弟亦敌亦友,打打闹闹,却谁也离不开谁。他们偷了石牙子的猎枪,一同奔向下河桥去打猎。

二人骑着快马,跑过董老汉昔日的水牢,即便到了三叉河口下面的一片湿地。那里西周是良田一片,玉米、大豆、高粱等庄稼此时正五彩相间,像调色板上的颜色,一层一层均匀地展示开来。棉花吐絮像云落堤坡,高粱向蓝空举起火把,成熟的玉米裂开了嘴。庄稼人忙碌着,一边准备过中秋节,一边在田里忙收庄稼。文江与秀英也正在田里劳作。

仲辉打量着这片湿地,绿树成荫,灌木丛生,荒草没膝,郁郁葱葱的芦苇环绕着,大片大片的水明灭可见。仲辉赞道:“天助我也,这真是个打猎的好地方!”他们在湿地周围下了围猎的卡子与丝网,便趴在草地上静候猎物自投罗网。不到半日,捕到六只野兔、五只野鸡,另外还打了西只野鸭子。仲辉高兴地说:“收获真不小呢,快完成任务了。”

言朗说:“嗨,仲辉,我不能白陪你来一趟,这几只野鸭子归我吧?”

仲辉说:“那就给你一只吧。”

言朗说:“什么?小气鬼,就一只啊!那——两只吧,两只。”

仲辉说:“就一只。”言朗说:“两只。”

仲辉说:“一只!”言朗生气了,说:“两只!若不给,以后什么事别来烦我了。”

仲辉说:“行行行,就依你,两只就两只吧,你也来打秋风!”言朗说:“谁打你秋风了,你不该酬谢我吗?”

两人正在吵吵闹闹,突然从芦苇丛中钻出一个瘦小子,大喊一声:“嗨,哪来的野小子,敢在我们东家的地盘上打猎?”两人一看,来人又黑又瘦,好像从湿地里钻出的一条泥鳅似的。仲辉、言朗看了哈哈大笑。言朗白了一眼,反问:“你是谁?敢来打扰大爷我打猎?”

那人一拍瘦鸡胸肋说:“我们东家是下河桥的员外,他家的大管家——吕管家便是我爹!”

仲辉笑了,拖着长音说:“哦——原来你是吕秤砣的儿子呀!哈哈,一看就像亲生的,一个像秤砣,一个像秤杆,你爷俩倒是绝配!”

吕敬飞说:“少废话,快把猎物放下,否则,别想离开半步!”

一句话惹恼了小霸王言朗,他上前一拳,就把吕敬飞捣飞一丈开外。嘴里还骂道:“去你个黑泥鳅!”吕敬飞飞出去,落在草地上,顺势一滚,活脱脱地真像一条泥鳅。他杀猪般地大喊:“三少爷,快来呀,有人在此撒野!”话音刚落,便从芦苇丛里又钻出一个人来。仲辉他们一看,又钻出来个一个瘦子,比吕敬飞还瘦!不过,这人瘦而长,白衣白裤,白面皮,瘦脸上还架副金边眼镜,通体看去,像一个风干了的纸人一般。再看这个瘦鬼一般的纸人儿,倒显得有几分阔气与洋气,长相不俗,也不失风流潇洒。

那瘦鬼张口说话了,还挺客气地问:“敢问台兄是哪里人?为什么擅自到下河桥地盘打猎?”仲辉不敢冒失,客气地说:“哦,都不是远路人,在下从上河桥桃花湾来。敢问台兄是哪一位,我怎么看着眼生?”

那人说:“在下嘛,乃下河桥员外第三子李文璇是也。某自幼在南京舅父那里读书,故而少见!”

仲辉悄声对言朗说:“啊,这人便是椒红的未婚夫呀!”言朗激动地说:“啊,当真?那我们还能攀亲呢!”他们悄声说话,谁知李文璇的听力真好,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便问:“你们认识陶椒红?”

言朗高兴地说:“何止认识,我们便是她的娘家人,她还得叫我声哥呢!”

李文璇问:“是亲哥哥吗?”言朗说:“不,是本家哥哥。我们是同宗。”

李文璇说:“幸会,幸会,不过,二位手中的猎物还要留下!”

言朗一愣,怀疑地问:“什么,你说什么?”

李文璇说:“二位手中的猎物必须留下!”言朗说:“我都说了,我们是椒红的本家哥哥,怎么说也是你的大舅哥,这么不留情面,还要留下猎物?”

仲辉说:“就是,你该对我们客气一些。”李文璇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对你们留情面,我为什么要对你们客气,我有这个必要吗?”

言朗说:“你这人咋这样的,六亲不认啊!”李文璇不加掩饰地说:“我只认至亲,我要六亲干嘛?随你怎么说,反正你要把猎物放下!”

仲辉说:“天下有这么浑的人,领教了!凭什么让我们留下猎物?”

李文璇说:“就凭这里是我们家地盘。”

仲辉说:“那我带走一半。”

李文璇决绝地说:“一只都不能带走!”

言朗抱不住火了,开口骂道:“真你他妈的混蛋,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白披了一张人皮,你根本没人味儿。你不仁我也不义,今儿这猎物我拿定了,一只都不留,你又怎么着?”

李文璇又一次冷笑,说:“我看你怎么拿走!”言朗提着猎物迈步就走,说:“仲辉,咱们走,别理这只疯狗!”

李文璇手插嘴里,吹了一个口哨,从芦苇丛里又钻出五六个彪形大汉来,其中就有重手小乙,他们把仲辉与言朗团团围住,让他们动弹不得。言朗端起猎枪,说:“你们谁敢过来,我就把谁当野兔打!”

李文璇蔑视地一笑,说:“仗着手里有家伙,你吓唬谁?小的们,下他的枪!”

仲辉怕猎枪被夺走,便说:“杀鸡焉用牛刀。这样吧”,他转身对李文璇说,“你三拳把我打倒,猎物你拿走。若打不倒,我拿走,怎样?”

李文璇哈哈大笑:“一言为定!”

仲辉说:“你这风干了一般的小纸人,能奈我何?”李文璇挥拳就上,仲辉不以为然;谁知,李文璇的拳头又硬又猛,只一拳,仲辉就险些栽倒。于是不敢大意,开始小心躲闪起来。

言朗说:“跟他这种人论什么套数?上!”便扑上来就抡李文璇。仲辉趁机也扑了上去击打李文璇。别看李文璇瘦得像个纸人儿,但一抬腿一挥拳,都有套数。言朗与仲辉两个一左一右,像大象踏蚂蚁一般,恨不得想把眼前的纸人儿一脚踏在脚下,碾成肉泥。然而李文璇就像一只敏捷的猴子一样,腾挪跳跃,躲闪之际,还能偷空还击一二!轮番打了几回合,二人也没能把李文璇整倒,自己反倒累得气喘吁吁。

激烈的搏斗持续了一会,李文璇最终架不住了,便跳出圈外,说声:“小的们,给我上,狠狠地打!”重手小乙领着众人呼啦一下子围着言朗仲辉二人,就像群狼撕羔羊一般,一起群殴他们。言朗、仲辉被群狼撕扯着,脱身不了,还击不力,眼看就要吃大亏。

他们的打斗,被正在绿豆湾田里掰玉米棒子的文江、秀英看得真真切切。文江便上来劝道:“文璇兄弟,好歹他们是咱大姑家那边的人,打出事了,就不好了。且放过他们吧。”傲慢无礼的李文璇岂能听进文江的话,他白了文江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哼,我管他是哪边的人?谁叫他们敢在我们家的一亩三分地里撒野的?打出事了,他们活该!”文江想了想,说:“那个陶言朗,就是口子街警察局副局长陶明耿的公子,打坏了他,不好吧?”李文璇听了,马上大喊“停!”家丁立即住了手。

李文璇说:“陶明耿我是知道的。这浑小子是他的儿子?喂,哪位是陶言朗?小爷今天且饶了你。不过,要放下猎物,快快走人。如若再敢来犯,定不轻饶!”他站在高地上看着家丁嘻嘻哈哈地将仲辉与言朗打的猎物悉数拿走,便洋洋得意地整理一下自己的白色衣领,像个得胜回朝的将军,居高临下,耀武扬威。

走不多远,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言朗与仲辉的哈哈大笑之声,他转过身望去,见他们在依然纵声大笑,“他们难道还有……”他狐疑地又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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