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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尖顶刺破夜空，像一根根倒悬的钢针。萧默蹲在钟楼阴影里，盯着大门上方那块电子锁面板。红灯闪烁两下，又归于沉寂。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纸条：13-28-9。这是昨晚从“夜枭”尸体上搜出的数字，也是昨夜林婉清提到“血祭之夜”时，他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线索。
“密码每三天换一次。”他在心里默念，“上次是圣母院诞辰，这次……”
指尖划过面板边缘，果然发现一道细小的划痕，像是指甲刻出来的痕迹。他眯起左眼，借着月光辨认——那是一个闭合的眼形符号。
“松本一郎的手笔。”
他调出系统界面，启动“商道谋略库”，输入关键词“闭眼、密码、三天”。数据流如银河倾泻，几秒后弹出一组可能组合。
第一组失败。
第二组失败。
第三组亮起绿灯。
门无声滑开，冷风裹挟着香火味扑面而来。
萧默闪身而入，动作轻得像一片落叶。教堂内部昏暗寂静，彩绘玻璃映出斑驳的光影，仿佛神明也在窥视这场潜行。
他贴着墙根移动，脚步落在地毯上几乎听不见声音。管风琴在尽头高处，暗格就在那里——上次他只来得及瞥见一页账本，这次要带走全部。
红外线探测器在他掌心微微发热，显示前方十米有三道感应束交叉成网。他调整呼吸，侧身从缝隙间穿过，动作精准得像一把量角器。
暗格就藏在管风琴底部的雕花板后。他掏出特制镊子，轻轻撬动机关。咔嗒一声，木板弹开，露出一本黑色封皮的账本。
纸张入手冰冷，带着某种防腐药水的味道。翻开第一页，加密方式比上次复杂得多，不是简单的数字替换，而是夹杂了音符、星象图与汉字偏旁的混合密码。
“谍影洞察眼，启动。”
瞳孔泛起幽蓝，书页上的字符开始扭曲重组，自动排列成可读信息。他迅速浏览，心跳逐渐加快。
这是一份军火交易记录，时间跨度长达五年，涉及多个租界势力。最关键的是最后一页，标注着“灵犀之钥”的编号与接收人姓名：
周慕云。
萧默手指骤然收紧，纸页发出轻微的脆响。
“难怪他能晋升。”他低声自语，“原来早就在两边下注。”
正准备继续翻阅，余光忽然扫到某页边角的特殊印记——和之前电子锁旁的闭眼符号完全一致。但这次，印记下方多了一行小字：
“以血为引，启钥之时。”
他心头一震，想起昨夜林婉清说的“血祭之夜”。
“这不是普通账本。”他喃喃，“是某种仪式的关键。”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电流声响起。
警报触发了。
萧默猛地合上账本，将它塞进口袋。下一秒，教堂顶部的吊灯突然全亮，照亮整个大厅。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金属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声响。
“特高课。”他咬牙，“来得真快。”
他迅速评估形势，原路返回己不可能。目光掠过管风琴后方，发现一条通往阁楼的小梯。他翻身跃上，动作干净利落。
身后枪声炸响，子弹擦着他的脚踝钉入木质扶栏。他没有回头，一路攀爬至阁楼横梁，借着阴影快速穿行。
教堂穹顶投下的月光在他身上游移，像无数双眼睛在追踪。他屏住呼吸，悄悄挪到另一侧窗台，拉开半扇彩窗。
风呼啸着灌进来，吹乱了他的灰蓝色长衫。他探头观察，窗外是狭窄的石阶，通向钟楼平台。
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不再犹豫，纵身跃出窗口，双手抓住窗沿外侧的石雕天使翅膀，借力荡到平台上。落地瞬间，膝盖微屈卸去冲力。
钟楼大钟轰然鸣响，惊飞一群乌鸦。
他沿着螺旋阶梯狂奔而下，耳边尽是风声与钟声的交织。刚跑到一半，头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有人追来了。
他加快速度，手指拂过阶梯扶手，突然察觉不对劲——某段扶手上残留着淡淡血迹，还有一缕熟悉的香气。
《塔木德》封面被血染红的画面闪过脑海。
“艾萨克……也来过这里？”
思绪未定，脚下台阶突然塌陷。他及时跃起，抓住上方铁链，整个人悬空晃荡。下方黑洞洞的楼梯仿佛深渊巨口。
他咬紧牙关，借助链条摆动，甩向对面墙壁。靴底蹬住石砖，借力再次跃起，稳稳落在安全台阶上。
钟楼出口就在眼前。
他冲出铁门，夜风扑面而来。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但他知道，真正的危险还在后面。
他摸了摸胸口的账本，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周慕云，你欠我一个解释。”
他转身消失在巷口，背影融进夜色，像一滴墨落入更深的黑暗。
教堂钟声仍在回响，仿佛某种倒计时正在悄然启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