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宗门大比,世家们就算暗地里争斗,面上也相当和谐谦让,甚少有放弃抽签指定对手角逐之事发生。
毕竟宗门百家还要保持利益互送和一致对外,以免处理不了突发性的群体事件,导致悲惨历史重演。
所以,听到黎非言狂妄之语,殿内皆是一愣,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唯有旁座的燕亦菲拍手叫好,“小古董,那人是琴瑶宗宗主,你选他就选对了,”
“实力不怎么样,还总喜欢狗叫,”
“之前宗门出了个天才少年,结果非要污蔑人家偷东西,”
“最后逼得人家挖灵根自证清白,”
“说起来,那天才少年的遭遇,跟你还有几分相像呢。”
被不留情面地扒开门内秘辛,琴瑶宗主脸一阵红一阵白,首接拍案而起,“燕亦菲,你少仗着自己宗门排位高,就嚣张跋扈信口雌黄!”
“楚天南是触犯门规,被我逐出师门,他手脚不干净证据确凿,想抵赖都没用。”
燕亦菲勾唇,“是吗?证据拿出来瞧瞧?”
琴瑶宗主一顿,
所谓证据,不过是言辞指证,
要是放在明面上推敲,必定漏洞百出,
他不会蠢到将自家丑事暴露出来,
于是,琴瑶宗主转头望向厉尘云,嗓音幽怨道,“相信厉真人与我感同身受,宗门好不容易出了个天才,却走上歪路,我们这些当师尊的最为痛心疾首。”
琴瑶宗势单力薄,想与紫辉宗周旋,恐怕力不从心,但如若拉上其他宗门,那助力可不是一点点!
他心中得意盘算着,却见厉尘云闻言斜睨过来,嘴角扯出一抹讥诮,“岳宗主,本尊可未曾冤枉过弟子,自然无法与你感同身受。”
岳江淮尬在原地,半秒后悻悻坐下,面上没再多言,心里却骂翻了天。
还没冤枉过弟子?
你他妈也好意思说?
谁不知道你偏心偏到东洋那边了,把黎非言逼得以散修身份才加大比。
呸!
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盛京老祖见众人没有异议,便出声道,“既然如此,非言,你明日便与琴瑶宗一同前往传送阵,”
“传送地点为,触手客栈。”
听到名字,黎非言眉梢微挑,果然逃不开这地吗?
弹幕异常兴奋,
【好耶,可以看触手大战各种洞啦!】
【什么洞?能不能详细说说?】
【当然是......嘿嘿嘿,我怕被屏蔽!】
【原著要有这觉悟,还能因为成绩不好,导致草草收尾提前完结吗?】
————
顾止渊倚靠在通天石柱上,神情恹恹地望着远方。
清晨还金光普照万里无云,这会儿像是要落雨般阴云密布。
山间狂风乍起,裹挟沙石迅速卷来,刮得面颊生疼。
如海藻般青丝随风低舞,张牙舞爪般扰乱心房,
恍惚间,他又瞧见了遍地尸体,流淌着的鲜血染红青石板路,
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头哇手哇脚哇,散落在各处,
他想拼凑,却怎么也拼不完整,
只能瘫坐在原地嚎啕大哭......
重来一次却仍旧逃脱不了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
“止渊?你在等谁?”
耳边响起聒噪的声音,顾止渊紧蹙的眉心愈发加深。
“是大师兄吗?他进去抽签还没出来?”
“呀,你的脸,怎么还没好?”
“是大师兄不舍得给你用丹药吗?”
“我这有,你——”
顾止渊猛地回头,原本澄澈漂亮眸子,此刻布满狠戾,如同地狱里爬上来的阴湿男鬼,只消一眼,就能让人千疮百孔。
陆清泽吓得后退一步,唇瓣颤颤,“止渊,我没有恶意,我只是......”
“滚——”顾止渊恶狠狠,“再靠近我,我弄死你!”
音调不高,低沉压抑,
威胁力却十足,饱含杀意,
让陆清泽有种错觉,好像那双细长的手指,下一秒就会捏碎自己的脖子。
幸好,大殿有脚步声传来,顾止渊收回目光,窒息感渐渐消除。
陆清泽扶住胸前,暗暗松了口气,等抬头时便发现,方才还像恶魔般可怖之人,瞬间变了副表情,
乖顺听话地上前,喊了一声,“师兄。”
“等久了?”黎非言问。
“不久,”顾止渊摇头,“就一会。”
黎非言似乎也注意到陆清泽在不远处,只冷冷扫了一眼,便道,“快下雨了,我们抓紧下山,免得你被淋湿。”
“我不怕。”顾止渊勾唇浅笑。
两人对视几秒,同时召唤法器。
此情此景,弹幕嗷嗷叫,
【雨呢?下啊!赶紧的,都给老子淋湿,我要看他们回房沐浴!】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他日若是同淋雨,此生也算共湿身!】
【好湿好湿!】
【此等才情,你还等什么?去写番外,去写同人啊!】
也不知道弹幕是不是有神奇能力,千呼万唤中,果然招来大雨滂沱。
黎非言抹了把脸,“......”我谢谢你们。
被无视的陆清泽站在原地,神情越发怨怼。
许久后,他喃喃自语,“杀我?笑死?”
“还没有谁能杀了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
等湿漉漉的二人回到客栈,话痨三人组正巴巴地守在门口。
听完整个过程,楚天南忽然尖叫一声,“我不要!”
“我不要跟琴瑶宗的人比试!”
张大飞瞅他,“咋的,你怕啊?”
秦呦呦双手抱臂,“这种小宗小派,我还没见到人呢,拳头就硬了。”
“不是怕,”楚天南抱住脑袋,“只是我有病,看见烂人,”
“就想吐。”
张大飞梗了梗脖子,“既然有病,那你得治。”
“今晚都早点睡,明日准备揍人,”黎非言嗓音淡淡,说完随手招呼店小二,“准备一桶水,待会沐浴。”
“好嘞客官,”店小二应声回答,刚要走又有点迟疑,“您二位都淋湿了,只用一桶水?”
关键点被说出来,话痨三人组齐齐愣住,清澈而愚蠢的眸子,仿佛在探究着什么。
黎非言干咳一声,解释道,“我用法诀就可,那桶水是给师弟的。”
【我悟了!大师兄这是进可攻退可守!】
【既方便偷看师弟洗澡,又方便情绪到位首接跳进去共浴?】
【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