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非言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隔绝弹幕。
我至于那么猥琐,偷看一个小孩子洗澡?
你们未免也太抬举我?
我是觉醒,不是觉欲!
再睁开眼睛,他朝张大飞道,“我跟你一个房间?”
平淡的嗓音听不出情绪,却把刀修吓得一激灵,“别啊恩公,我睡觉磨牙放屁打呼噜,声音贼大......”
还没推脱完,顾止渊幽幽的声音就传来,“师兄,你放心我一人?”
黎非言抿唇,
我自是不放心,只是弹幕......太扰乱心魂。
原本清清白白,硬让他们说的,满脑子艳色。
尽管有所迟疑,但到底没抵住顾止渊哀怨的眼神,
黎非言硬着头皮走进原本分配好的上房。
瞧见房门关严,张大飞暗暗吁气,楚天南凑过来,“干啥怕这样?”
“都男的,还是你恩公,睡一晚又能怎地?”
张大飞表情夸张,“我疯了吗?跟顾止渊抢人?”
“你怕他?”楚天南笑嘻嘻。
“你不怕?”张大飞反问。
也就黎非言觉得自己师弟人畜无害,剩下的,谁察觉不出顾止渊年纪轻轻,沉默寡言,笑里藏刀,阴晴不定,保不齐哪天在背后捅你一刀。
别说他俩怂,就连恶女也附和点头,“嘶——”
“顾止渊瞅我的眼神也阴森森的,尤其是刚见面,我还痴缠于丹阳那会儿......”
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呦呦,心里涌出莫名的可怖,“我总感觉,要是再不撇清关系,他就要对我下狠手了。”
“看吧看吧。”张大飞梗了梗脖子,“大家感觉都是一样的,这说明啥?”
楚天南,“啥?”
“顾止渊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张大飞万分笃定道。
秦呦呦极为赞同,“我师尊也说了,要小心顾止渊此人......”
话音未落,门扉忽然被打开,一道意味不明的嗓音响起,
“小心我什么?”
还有什么比背后蛐蛐被当场抓包更尴尬的了?
话痨三人组猛地一抖,随即麻溜原地解散,窜入自己房间便紧紧锁上了门。
顾止渊挨屋扫视一眼,微微勾起唇角,转身往楼下走去。
步入后厨时,店小二正卖力烧火,大圆桶己经摆好,就差装满热水。
顾止渊无声无息靠近,突兀出声道,“这是为我准备的?”
“啊呀呀呀——”
专心致志的店小二尖叫出声,下意识扭头仰望,便瞧见面容被阴影笼罩阴湿男鬼般的顾止渊,“客、客官,您怎么来了?待会烧好立马跟您送上去!”
“这一桶是吗?”顾止渊无视店小二意图蒙混过关,抬手指着。
“咳咳——”店小二为难地咳嗽两声,“不、不是,”
“这是为另一位仙君准备的,”
“哪位?”顾止渊嘴角噙着邪气弧度追问。
店小二支支吾吾,“就、就归剑宗的一位仙君,他也淋了雨,身子骨弱,想要用热水驱驱寒气。”
要命哦!
这也太冤家路窄啦吧?
本来两伙人不对付,一言不合就开战,
现在因为这桶洗澡水,不又得针锋相对?
“身子骨弱?”顾止渊重复这句。
店小二忙不迭解释,“客官,我们人手多烧水快,绝不会耽误您洗澡,等送完这桶,立马就准备您的!”
“好,”顾止渊弯唇浅笑,“那就辛苦你了。”
店小二,“......”
居然这么好说话,完全没有不依不饶?
长得还这么帅,比之前那位仗势欺人的不知强多少倍,
爱辽爱辽!
他心里絮絮叨叨地收回视线,根本没注意,颀长身影离开时,手臂一挥,有粉末撒入木桶中。
......
陆清泽刚被厉尘云治疗完,正坐在铜镜前仔细端详自己的伤口。
凤羽流光虽然强悍,但好歹没抹毒药,尽管疼的要命,也有法子消除疤痕。
反倒是顾止渊那小杂种,不知哪里弄的伤,明晃晃地刻在脸上,看那样就不好疗愈,
呵,
黎非言不是很厉害吗?
差点就要自立门户,
怎么连个杂种都保护不了?
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他嘴角不禁勾起轻蔑弧度,这时,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声音,“仙君,洗澡水准备好了。”
“抬进来吧。”陆清泽嗓音轻挑。
于是,房门被推开,几个伙计吭哧吭哧地抱着木桶走进来。
放在屏风之后,恭敬道,“仙君,请沐浴,有什么吩咐再喊小的。”
“嗯,”
陆清泽扬着头颅,余光都没分,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等伙计们全退出去,他便急急地将道袍脱下,
一边走入屏风后面,一边算计着时间,
陆清泽单脚踏入木桶,房门正好被再一次敲响。
“师弟,我可以进去吗?师尊让我给你送药。”
“是二师兄?”陆清泽嗓音甜甜的,有些黏腻,“没关系,你进来吧。”
于丹阳闻言,推门而入,水蒸气氤氲飘来,他微微一怔,“师弟,你在沐浴?那我等会再来。”
说完,于丹阳转身要离开,结果又被唤住,“师兄,别着急走啊,还想让你帮我搓背呢。”
“这......”
“师兄害羞了?”陆清泽轻笑,“这有什么,在归剑宗山峰瀑布,我们不还一起冲过澡?”
于丹阳听到这,不自觉蹙眉,
能一样吗?
那次是跟大师兄一起,在湍流下修炼,
秋末冬初,潭水冰凉刺骨,
师兄半裸着背脊便走入率先走入水中,
夜猎受伤还未痊愈,光洁皮肤满是妖兽抓痕,
虽然鲜血淋淋,却不影响任何,线条仍旧流畅优美,让人看到就不免心猿意马......
“师兄,想什么呢?你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陆清泽的声音在一起砸入耳中,于丹阳脸色腾地发红,“我能有什么鬼,现在就过去给你搓,”
他快步走入屏风之后,接过陆清泽递来的帕子,便毫无情感地落在后背上,
“辛苦师兄,我这身子娇弱,淋雨就会感染风寒,多亏......”陆清泽忽然感觉不适,开始左抓抓右挠挠,浑身上下奇痒无比,
“师兄,这水不对劲,我身上好像有蚂蚁在爬。”
于丹阳听见这话,忽然感觉有些厌烦,冷声道,“你又在矫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