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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姜沅一脚踹开药房的门，手中攥着的布巾己经被汗水浸透。狗蛋跟在她身后，怀里抱着一大捆刚采的草药，小脸上满是惊慌。
"姜姐姐，村里又倒了三个！王婶家的柱子今早也开始发热了！"
姜沅没说话，快步走到药柜前，指尖在一排排药屉上快速掠过。黄芩、黄连、金银花……她的动作突然顿住——龙葵草用完了。
"去后山。"她抓起药篓，"现在。"
山间的雾气还未散尽，姜沅的裙摆己经被露水打湿。她半跪在岩缝边，小心翼翼地挖出一株龙葵，根须上还带着新鲜的泥土。
"姜姐姐……"狗蛋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声音发抖，"那边……"
姜沅抬头，顺着狗蛋指的方向看去——山脚下的村落里，几处院落正冒着浓烟。那不是炊烟，而是焚烧染病之物的黑烟。
她的手指微微收紧，龙葵草的汁液染绿了指缝。
回村的路上，她们被拦住了。
里正带着几个青壮年堵在村口，手里拿着钉耙和锄头，脸上蒙着粗布。
"姜大夫，不是咱们不讲情面。"里正的声音透过粗布闷闷传来，"您家相公是从京城回来的，这病……保不齐就是……"
"放屁！"狗蛋气得跳脚，"砚哥哥病得都快死了，还能传病给你们？！"
姜沅按住狗蛋的肩膀，冷静地看着里正："我开的方子，有人用了吗？"
里正的眼神闪躲："那、那药太贵……"
"所以你们宁可等死？"姜沅冷笑，从药篓里抓出一把龙葵砸在地上，"山上有的是药，自己采去！"
沈砚靠在院门的阴影里，脸色苍白如纸。
"娘子何必动怒……"他轻咳两声，"为夫这不还没死吗……"
姜沅瞪了他一眼："闭嘴，回去躺着。"
沈砚却突然伸手，冰凉的手指擦过她脸颊上的一道血痕："受伤了？"
"树枝刮的。"姜沅偏头躲开，"别碰，脏。"
沈砚低笑，突然俯身，舌尖轻轻舔过那道伤痕："娘子的血……果然是甜的。"
深夜，姜沅在油灯下翻着医书。
这病来得蹊跷——高热、黑纹、溃烂……不像寻常瘟疫，倒像是……
"中毒。"
沈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姜沅手一抖，书页"刺啦"撕开一道口子。
"要死啊！"她反手就是一针，被沈砚轻巧躲开，"大半夜装什么鬼！"
沈砚无辜地眨眨眼，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娘子看看这个。"
帕子上沾着些黑色粉末，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从丞相府搜出来的。"沈砚的声音冷了下来，"混在赈灾粮里分发下去了。"
姜沅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捏起一点粉末在指尖搓了搓，又凑近闻了闻——腥气中带着一丝甜腻，这分明是……
"提炼过的乌头碱。"她猛地抬头，"有人在粮里下毒！"
沈砚点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不止……咳咳……京城的水井……也被动了手脚……"
姜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脉，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也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
"三日前……咳咳……进宫面圣时……"沈砚虚弱地靠在她肩上，"皇上赐的茶……有问题……"
窗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姜沅推开窗，只见阿萝跌倒在院中，怀里还紧紧抱着一包药材。她冲出去将人扶起，却见阿萝的脖颈上己经浮现出细密的黑纹！
"姜姐姐……"阿萝气若游丝，"后山……有人……在药田……下毒……"
姜沅浑身发冷——她今早采的龙葵！
沈砚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手中握着那柄从不离身的短刀。
"娘子……"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为夫可能……要食言了……"
姜沅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沈砚突然割破自己的手腕，将血滴进阿萝口中！
"沈砚！你疯了吗？！"
紫金色的血珠渗入阿萝唇缝，她身上的黑纹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沈砚的脸色却越发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我的血……能解毒……"
他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倒在了姜沅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