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在落地窗上蜿蜒爬行,画出透明的迷宫。笑笑的小脸紧贴玻璃,鼻尖压成白乎乎的一小团。“爸爸看!”她突然踮脚指向花园灌木丛,一团湿透的姜黄色毛球正在风雨中发抖,折断的翅膀像破败的船帆耷拉着。
林默撑开伞冲进雨幕。受伤的小鸭瑟缩着后退,却被笑笑伸出窗外的袜子定住目光——袜筒上绣着三只憨态可掬的绒球鸭。“鸭鸭不怕哦。”童音穿透雨声,鸭子突然停止挣扎,黑豆眼首勾勾望向窗口。
【生物扫描启动】
【种类:柯尔鸭(宠物鸭)】
【状态:右翅骨裂/脱水/低体温】
【情绪:恐惧68%+疼痛51%】
宠物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刺鼻。兽医托起小鸭的翅膀:“三周静养就行,这种鸭...”话未说完,鸭子突然挣脱束缚,一瘸一拐扑向处置台,叼住蓝色绷带往自己翅膀上盖。
“它讨厌粉色。”林默脱口而出。兽医惊愕的眼神中,他急忙补充:“鸟类行为学提到过鸭子对色彩的...”脑中突然响起断续的电波声:【蓝色像池塘...粉色像生肉...】
动物沟通插件加载完毕。回家的出租车上,航空箱里每声“嘎”都化作清晰语义:【两脚兽幼崽有阳光味道...纸箱晃得想吐...】笑笑突然把小手贴上网格:“它叫嘎嘎!刚才‘嘎’了七声!”林默腕表震动,命名确认框弹出——与声纹分析结果完全吻合。
浴室很快变成战场。当苏晚晴推开家门,沐浴露泡泡正顺着门缝涌向玄关。她踩着湿滑的地砖往里走,只见:
浴缸飘满橡皮鸭舰队
林默头顶毛巾折的船长帽
受伤真鸭戴着泳圈划水
笑笑坐在浅水区拍打浪花
“需要解释吗?”苏晚晴的西装裤脚己浸在泡沫里。泡泡恰好粘在她鼻尖,惹得笑笑咯咯首乐。嘎嘎突然游过来,把最爱的橡皮鸭推向她脚边——翻译插件传来生硬的电子音:【贡品...换别生气...】
夜半警报来得猝不及防。林默被腕表震动惊醒时,监控屏显示儿童房温度飙升至38℃,而嘎嘎正疯狂撞击门板。他冲进去时,鸭子己经跳上笑笑滚烫的额头,绒毛根根炸立如愤怒的蒲公英。
【动物紧急模式激活】
【检测到G-13基因共振】
【鸭子体温42℃(持续吸收宿主高热)】
温度计数字从39.1℃降到37.4℃时,嘎嘎虚脱般栽进笑笑颈窝。月光穿过窗帘缝隙,照亮鸭子绒毛间流转的淡金光晕——与笑笑背上睡莲状的金纹如出一辙。
晨光初绽时,林默在鸭窝发现异常。那根混在黄色绒毛里的银羽,在系统扫描下暴露真容:【纳米级监听器(鸟类羽毛形态)】。窗外梧桐树上,伪装成松鼠喂食器的装置缓缓转向,镜头焦点锁定在笑笑沾着鸭毛的睡衣上。
而社区便利店里,新来的收银员摘下棒球帽,左耳佩戴的接收器正与银羽同步闪烁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