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的光芒消散时,刺骨的寒意裹挟着竹叶的清香扑面而来。我踉跄着扶住身旁的竹子,指尖触及的竹皮竟布满细密的符文,与青铜门上的纹路如出一辙。远处传来潺潺水声,循声望去,一座由朽木和破竹搭建的竹庐半隐在雾气中,屋檐下悬挂的破铜镜、锈铃铛在风中摇晃,发出细碎声响。
石桌上的半块玉佩碎片泛着温润光泽,与我怀中的残玉完美契合。当两块玉佩相触的刹那,竹庐内突然亮起幽蓝烛火,吱呀一声,虚掩的竹门自行洞开。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翻找杂物,可透过门缝望去,却只看见堆积如山的破瓷碗、断琴弦和缠着蛛网的青铜灯台。
"进来吧。"沙哑的嗓音惊得我浑身一震,声音仿佛从西面八方传来,又像是首接在识海中响起。我握紧锈剑踏入竹庐,脚下的竹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屋内角落里,一个身披灰布斗篷的身影蜷缩在破烂堆中,手中摆弄着一截断成三截的玉簪。
"万劫渊的传承,竟落在你这小娃娃手里。"斗篷人头也不抬,枯瘦如柴的手指轻轻玉簪,"三百年了,终于等到能激活锈剑的人。"他突然抬手,烛火骤然熄灭,黑暗中传来破空声,我本能地挥剑格挡,锈剑的孔洞瞬间吞噬了袭来的暗器。
借着月光,我看清那是枚锈迹斑斑的铁钉,表面却刻着繁复的聚灵阵纹。斗篷人发出一阵怪笑:"不错,不错,能在瞬息间判断出暗器中的灵气走向。你可知这竹庐中的每一件破烂,都曾是名震修仙界的至宝?"他随手抓起脚边的破扫帚,扫帚柄上的裂痕中突然渗出金光,"这柄'青云帚',当年可是能卷起万里罡风。"
话音未落,竹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透过竹窗,我看见十几道人影呈扇形将竹庐包围,为首之人正是玄霄宗的灰袍修士。他手中托着一面青铜镜,镜面倒映出我与斗篷人的身影:"果然在这里!交出万劫渊的传承,饶你不死!"
斗篷人缓缓起身,破布斗篷滑落,露出布满皱纹的脸和空荡荡的左袖。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枯手一挥,屋内所有破烂同时悬浮而起:"想要传承?先过我这关!"断琴弦化作利刃,破瓷碗碎片凝成盾牌,而我怀中的两块玉佩突然发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着锈剑腾空,自动与其他破烂融合。
就在战斗一触即发时,灰袍修士手中的青铜镜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竹庐内的破烂像是受到召唤,纷纷朝着铜镜飞去。斗篷人面色骤变,急喝道:"快毁掉那面'摄魂镜'!"我正要催动锈剑,却感觉脚下的地面突然变软,低头一看,无数黑色藤蔓破土而出,将我的双腿死死缠住。
藤蔓表面爬满细小符文,与深渊凶兽爪上的纹路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灰袍修士身后的弟子们眼神空洞,手中飞剑竟调转方向,对准了自己的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