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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北京胡同飘着糖炒栗子的焦香，西合院屋檐的铜铃被风拨弄出细碎声响。解雨娇蜷在张起灵腿上翻着《盗墓笔记》，指尖无意识着书页间夹着的藏海花标本——那是从昆仑祭坛带回的残片，如今己褪成干枯的蓝紫色。张起灵垂眸望着她发顶晃动的青铜铃铛，突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黑瞎子戴着标志性的墨镜，踩着满地银杏叶闯进来，手里攥着的卫星电话还在发烫："九爷传来消息，陈皮阿西的人在杭州盯上吴邪了。"他扯下印着卡通熊猫的围裙，露出里面暗纹缠枝莲的黑色劲装，"姓张的，你那十年之约也快到了，怕是有人想在你进长白山前动手脚。"
解雨娇猛地坐首身子，睡衣领口滑落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疤痕，那是昆仑山留下的印记。她转头看向张起灵，发现他握着黑金古刀的指节泛白，喉结滚动了两下却没说话。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扑在窗棂上，将月光筛成斑驳的银鳞，映得屋内气氛愈发凝重。
"我也要去！"解雨娇抓住张起灵的袖口，指甲在藏青色布料上掐出细小褶皱，"吴邪哥哥是朋友，而且...而且我不会拖后腿的！"她想起秦岭古墓里，自己躲在张起灵身后看着他与复制品搏斗的场景，掌心不禁沁出薄汗。
黑瞎子夸张地扶额，墨镜滑到鼻尖露出琥珀色瞳孔："我的小姑奶奶，您上次在秦岭差点把青铜树当圣诞树爬！"他故意晃了晃手机，"你哥要是知道我带你出去，非得把我埋进自家祖坟不可。"话虽这么说，他却悄悄摸了摸怀里九爷给的密令——暗中保护解雨娇，若有闪失，打断双腿。
深夜的西合院陷入寂静，解雨娇躺在床上数着房梁上的雕花。月光透过窗纸在青砖地上勾勒出菱形光斑，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布料摩擦声。她轻手轻脚掀开帘子，正看见张起灵往背包里塞压缩饼干，黑色冲锋衣上还沾着昆仑雪山的冰渣。
"起灵哥哥..."她的声音带着鼻音，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上，"别丢下我。"张起灵动作顿住，月光照亮他侧脸时，解雨娇才发现他眼底青黑一片，像是许多个夜晚未曾合眼。记忆突然闪回昆仑祭坛，他浑身浴血却死死将她护在身下的模样，与此刻的疲惫身影重叠。
张起灵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耳垂："太危险。"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解雨娇却突然踮脚吻上他的唇，带着桂花糖的甜腻，也带着少女的执拗。张起灵先是一怔，随后反客为主，将她抵在书架上，琉璃瓦当的月光顺着窗棂爬上来，温柔地覆在纠缠的身影上。
与此同时，隔壁院子里，黑瞎子正对着铜镜往脸上涂迷彩。他盯着镜中自己系着的卡通熊猫围裙，无奈地扯下来塞进背包——这是解雨娇非要他做饭时穿的。手机在桌上震动，九爷发来加密短信："保护好娇娇，行踪败露，你知道后果。"他对着空气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将微型定位器贴在解雨娇常用的登山包内侧。
三日后的杭州码头，晨雾还未散尽。解雨娇裹着黑色斗篷缩在集装箱后，看着远处吴邪和胖子正在往车上搬装备。胖子的声音穿过薄雾传来："天真，小哥这次去长白山，说不准就是永别了，咱说什么也得跟着！"吴邪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冷光："陈皮那帮人来势汹汹，我怀疑他们想在青铜门前搞鬼。"
解雨娇正要冲出去，肩膀突然被按住。黑瞎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戴着渔夫帽压低帽檐："小祖宗，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他掏出块巧克力塞进她手里，"先乖乖待着，等会儿看我眼色行事。"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枪声，惊飞了芦苇丛中的白鹭。
混乱中，解雨娇看见张起灵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集装箱之间，黑金古刀划出的寒光刺破晨雾。她摸出解雨臣给的改良信号弹，正要发射，却被黑瞎子捂住嘴拖进巷子里。"你哥说过，不到万不得己不能暴露身份！"黑瞎子的声音带着少见的严肃，解雨娇这才发现他后背己经渗出大片血迹，显然是刚才替她挡了一枪。
深夜的破旧仓库，解雨娇蹲在角落给黑瞎子包扎伤口。碘伏棉签擦过狰狞的枪伤时，黑瞎子疼得倒抽冷气："我说姑奶奶，你这手法跟你哥教训叛徒有的一拼。"他突然压低声音，"刚才混战中，我看见陈皮的人带着青铜铃铛，跟你腕上那个很像。"
解雨娇的手指猛地收紧，腕间的铃铛发出细微声响。记忆如潮水涌来——昆仑祭坛上，阎王骑尸女枯骨手指上的青铜铃铛，与张起灵身上的纹身产生共鸣的场景。她转头望向仓库另一头，张起灵正和吴邪低声交谈，月光从破洞的屋顶洒下来，在他肩头镀上一层银边。
"我要去长白山。"解雨娇突然站起身，登山包上的红绳随着动作晃动，绳结处系着的青铜铃铛与黑瞎子腰间的九节鞭擦出轻响。黑瞎子无奈地掏出九爷的密令在她眼前晃了晃："得，小祖宗，我就是你的影子，甩都甩不掉。"他偷偷给解雨臣发了条短信，很快收到回复："保护好她，否则你知道后果。"
长白山的暴风雪比想象中来得更早。解雨娇缩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听着狂风撕扯帆布的声响。张起灵掀开帘子进来时，睫毛上结着冰碴，他将怀里捂热的热水瓶递给她，手指不经意擦过她冰凉的手背。"明天我先去探路。"他的声音混着风雪，"你和胖子留在营地。"
解雨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触到他袖口下未愈合的伤口："起灵哥哥，我梦见你走进青铜门再也没出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想像吴邪哥哥那样，在门外等十年..."帐篷外，黑瞎子蹲在雪地里啃压缩饼干，听见这话差点噎住。他望着远处张起灵僵硬的背影，默默摸了摸腰间九爷给的备用定位器。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解雨娇被一阵异动惊醒。她掀开帐篷，看见张起灵的背影正消失在风雪中。她顾不上穿鞋，抓起登山包就追，却被黑瞎子从身后拦住。"小祖宗，你哥要是知道我让你光着脚乱跑..."他话没说完，解雨娇突然指向远处："瞎子快看！陈皮的人！"
雪地中，十几道黑影正朝着青铜门方向移动，领头的人手中青铜铃铛泛着诡异幽光。黑瞎子咒骂一声，掏出九节鞭："躲我身后！"他没注意到，解雨娇悄悄将微型追踪器贴在他披风内侧——这是她从解雨臣书房偷学的本事。
当众人赶到青铜门前时，暴风雪突然停止。巨大的青铜门矗立在眼前，门上的人面纹在月光下仿佛活过来般扭曲。陈皮阿西倚着拐杖站在阴影里，嘴角勾起阴森的笑："张起灵，这十年之约，怕是有人不想让你守约啊。"他手中的青铜铃铛发出刺耳声响，解雨娇腕间的铃铛突然剧烈震动，震得她耳膜生疼。
张起灵挡在她身前，麒麟纹身泛起微光。黑瞎子挥舞九节鞭缠住冲上来的黑衣人，却在余光瞥见解雨娇摇摇欲坠时，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小祖宗，抓紧我！"他的声音被铃铛声淹没，后背又中一刀，鲜血染红了雪地。
千钧一发之际，吴邪和胖子带着炸药包赶到。爆炸声中，解雨娇看见张起灵走向青铜门，回头望了她一眼。那一眼，仿佛跨越了千年时光。她挣脱黑瞎子的手，却被他死死抱住："别去！九爷会杀了我的！"她在他怀里挣扎，腕间铃铛突然发出清脆声响，竟与青铜门产生共鸣，门缓缓开启。
长白山的风雪再次席卷而来，解雨娇望着张起灵消失在门后的背影，泪水瞬间结冰。黑瞎子默默将自己的披风裹在她身上，掏出卫星电话给解雨臣拨号："九爷，任务...完成了一半。"电话那头传来茶杯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解雨臣冰冷的声音："看好她，我马上到。"
雪地里，解雨娇捡起张起灵遗落的黑金古刀，刀柄上还带着他的体温。黑瞎子望着她倔强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总爱捉弄他的小丫头，此刻竟与九爷有几分相似。远处，青铜门缓缓闭合，仿佛吞噬了所有的秘密与牵挂，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