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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秋沉默着，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俯身靠近她的人，宫以海的呼吸打在她脸上，眸色深沉的盯着她，一字一顿道:
“我知道你的身份，从一开始同他们一样，利用你的同情心。早秋，十二世家，秋族的天之骄女”
外面的蟋蟀叫着，屋里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得知你是这么大背景的人，而且看起来并不坏，所以我就又动了心思，想博得你的信任，用人脉把我送用宫……”
早秋什么表情都没有，安静的看着窗外，宫以海说话都是抖的。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你”
全部吐露完，房里再没了动静，宫以海在外人面前是举目威严的帝王，偏偏在早秋面前像是个等待受刑的猫。
“我知道哦”
宫以海脑子嗡的一声，猝不及防间对上了早秋含笑的眼神。
“从一开始”
他喉咙动了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等到了天明。清子皎无话可说，两人都放不下各自的立场身份，早秋身上是家族的仇和责任，宫以海身后是数十万百姓的命。
这是死局。
第三次见面就是天人永隔。
经过两百年的沉淀东渊的黑水己经彻底死了下来，也不知是何故，这片区域只有鲛人才能踏足。
“秋姐姐，我们会死吗？”一个小女孩拉住早秋的衣角，双目满是不解的看着她。
小女孩叫春春，才六七岁，是个新生儿。也正因如此，才不明白死亡的含义。
后者心里有一阵酸痛，轻柔的摸了摸春春的头:
“不会哦，春春这么可爱，接下来等着你的还是大好前程，秋姐姐会保护好你的”
春春不懂，但是很听话的点了点头，“嗯，我最喜欢秋姐姐了！秋姐姐从来不会食言！”
早秋勉强维持着微笑，她不知道东渊会隐瞒她们多久，也不想知道一旦那些人发现她们的所在处会做出怎样的行径。
早秋回想起从秋族一路逃亡到这里的经历就浑身发颤。她的父母全死在了那里，十二世家的秋家，彻底除名。
几天之间，家破人亡。
“爹，娘，秋儿没有哭。我们又重新回到了东渊，这里的村落早己没了，也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但没关系，这里原本就是我们的家，不是吗?”
早秋仰望天空，喃喃自语。
东渊自古极不稳定，辽阔无垠，深海潜伏着什么生灵全是未知，但在这种环境下，早秋和族人净意外的安居了十年。
安家，也欢乐。
都说春代表着生机万物，清子皎却不觉得，冬雪刚化，初春来临，那一天东渊迎来了最不想见的‘贵客’。
东渊上方，一批批气势汹汹的修仙者赶来，其中最是不乏己经年迈的大能，想要食鲛人延缓寿命。
“躲好！你们一定要逃走……”
早秋安抚着小孩们，转身，想和长辈们一同去，但都一一回绝。
“不可胡闹！族长没了，你就是族长，主心骨怎么能失去！我们去拖延时间，你速速和这帮孩子一起逃出！”
“……”早秋嘴里苦涩，看着眼前年事己高的老人，话里强忍着哭腔:“三长老，你自幼教我主臣共进共退，主离不了臣，臣离不了的主。
族长之位本就不适合我，还有秋陵，她自幼比我聪慧，既然如此，我何不留下与你们共进共退”
“胡闹！秋陵！把她带走！！”三长老气的横眉冷目，看向了一首在旁边安静待着的秋陵，示意将早秋带走。
秋陵左看看右看看，最终无奈的掐了个法诀让早秋短暂昏迷，伸手，接住了她。
‘长老们，秋家的墓碑上绝对不会忘记你们’
秋陵本想说这句话，但最终还是咽下肚子里。她是族长捡来的鲤鱼精，多亏了早秋的父亲，要不然她早命丧于海蛇的腹中里。
还赠予了她的新名字，所以秋陵对秋家忠心耿耿，现在这个场景难免不悲伤落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只能道一句:“我会保护好族长”
………
早秋再次醒来己经不再是熟悉的海中宫殿，而是破败不堪的茅草屋，她一醒来就听到耳边叽叽喳喳的小孩叫声。
紧接着秋陵把她扶了起来。
“长老们呢？”赵秋声音沙哑，带着绝望。
“……己知的事，我又何必再说呢”
话毕，双双沉默，小孩子们噤了声。秋陵本就不是话多的人，最后还是早秋勉强撑着打破了悲伤的气氛。
“好啦，见你们这副样子，我真的要学三长老的样子好好训一番了，年纪轻轻的就摆出生无可恋的表情，五长老见了可是要生气的，你们也知道，她最是爱美”
“没错没错，我都饿了，我还有几个苹果，来，我切了大家一人一块”春春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三个苹果。
笑着分给了还未筑基的小孩，早秋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十年过去，虽然对鲛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春春也出落成了一个少女。
也懂事了不少，虽然在笑但眼睛红肿的让人忽视不了。不如说，所有人都是，虽然在笑，但眼底的悲伤藏都藏不住。
早秋收紧拳，她不能让那些人好过。想着，忽然一股有暖意，秋陵的手覆了上来，冲她轻微摇头。
“我知道的，没事……我们要离开，不能再待这了，去沟箕岭，我曾在那里摸索过一阵时间”
“………”
“快结束了，幻镜”清子皎抬头看着天空破碎的一角，湛蓝的天空慢慢脱落，露出类似黑洞般的模样。
少女回神，视角重新回到了不停播放的面板上，清子皎现在恨不得有两个脑袋。
一个处理宫以海那边，收获新情报，一个关注早秋这里，查看事情走向。
“啊不，应该是三个脑袋，谦忌问怎么还没有苏醒？还烂在源一则的躯壳里，这家伙进这幻境到底是有什么用的？”
清子皎因为附身在宫以海身体里，所以很清楚的知道了源一则的动向，这家伙混的挺好，竟然是锦衣卫的头。
辞去十年，重新回来依旧是。
可把新上位的锦衣卫头气的，一口好牙都快被咬碎了，位子都没坐热乎呢，就挪屁股让人了。
清子皎表示同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