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逛了一阵子,遇到一家汉服店,这家店只从外面看一眼就很有吸引力,三人决定进去瞧瞧。
推开雕花桐木门,檐角铜铃"叮当"轻响,迎面是道曲折的朱砂红连廊。廊柱间垂落月白纱幔,被穿堂风撩起时,隐约露出廊外一方青石小院。六角宫灯悬在藻井之下,灯穗缀着的琉璃珠正与廊下金丝竹相映,在青砖地上投出粼粼光斑。
这?确定是一家店铺?
东墙整面花格窗棂将阳光筛成古钱纹样,照在陈列的唐制齐胸襦裙上,杏红缎面便泛起蜜糖般的光泽。靠窗的博古架摆着鎏金香薰,一缕沉香正绕过缠枝牡丹纹衣架,那架上挂着件雨过天青色的宋制大袖衫,袖口银线绣的流云纹在暗处也会微微发亮。
转角处的湘妃竹帘半卷,露出后厅茶席。老铁力木茶台旁立着盏落地宫灯,灯罩上笔绘着古画,映得墙上那排挂衣钩间的明制马面裙愈发华贵——黛蓝底子绣百蝶的,正与茶席上越窑青瓷里的白山茶厮缠着衣香茶韵。
忽有风过,连廊尽处的铜钱纹透窗送来几片银杏,正落在试衣镜前的月牙凳旁。那凳上搭着件半穿的素纱褙子,衣带垂地,似在等哪位佳人拾起这穿越千年的风雅。
虽然这家店很雅致,很有吸引力,衣服也很好看,但安南对此没什么兴趣,顶着这样一张脸,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穿女款还是男款,于是坐着等两女去换衣服。
江沅率先推开换衣间的门,当她出来时,仿佛有碎金般的阳光跟着她一起溜了出来。她选了件鹅黄色的改良汉服,衣袂上绣着几枝淡粉的樱花,走动时裙摆像被春风吹皱的湖水般轻轻荡漾。发间别着的小兔子木雕发簪随着她歪头的动作轻轻摇晃,此刻正得意地安南展示。
她忽然在廊下驻足,踮起脚尖去接窗棂间漏下的光斑。袖口滑落时露出纤细的手腕,上面戴着的银铃铛手链发出清越的声响,惊醒了趴在花架上午睡的虎斑猫。猫儿炸着毛跳开时,她噗嗤笑出声来,眼角点的那颗泪痣跟着生动地跃动,连带着右脸颊那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都盛满了蜜糖似的笑意。
"抓到太阳啦——"她突然转身对安南摊开掌心,睫毛在阳光下几乎变成透明的金色。微风适时掠过,将她系在腰间的香囊穗子吹得纠缠在一起,那股熟悉的青梅混着雪松的淡香便悄悄钻进了安南的呼吸里。
这时试衣间的门被轻轻推开,苏禾踩着木屐迈步出来,改良汉服的宽袖随着动作微微扬起,深青色的衣料上绣着暗纹云鹤,腰间系带一收,衬得她身形修长而挺拔。她微微抬着下巴,眉眼间带着几分御姐特有的疏离感,可下一秒,她就被过长的衣摆绊了一下,身子一歪,赶紧扶住门框才没摔倒。
“嘶……”她小声抽了口气,耳尖微红,却故作镇定地拢了拢衣袖,假装无事发生。发间的银簪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她肤色如雪。她低头整理衣襟时,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恼,显然不太习惯这种繁复的穿着,可偏偏又强撑着气场,不肯露怯。
待她重新站首,下巴微扬,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仿佛刚才的踉跄从未发生过。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根,还是出卖了她那一丝藏不住的憨气。
“你好,两位美女,给你们拍张照片留个纪念吧?!”一个脖子上挂着相机的男人走向两女,“您看我们店里之前拍的照片”他拿出手机给苏禾她们看照片,“我们也会指导动作,比如执礼、抚琴的姿势。”
“呵呵,不好意思,我们带了相机。”安南举起脖子上挂的相机。
要不是看安南长得漂亮,这个摄影师非得怼一句,你的水平能跟我比吗?
既然带了相机,安南肯定自己拍了,要不然系统奖励的摄影技术不是浪费了吗?!
安南看摄影师没走,也不管他。
指导两女在连廊那摆姿势,拍了几张后,安南查看一下,这时候摄影师也凑了过来。
要是拍的不好,他还能努力努力。
“卧槽...”
这要不是他在现场看着拍的,都不敢相信。“呵呵...美女,原来是同行啊,幸会幸会。”
“是是是,你好你好。”安南既没反驳他的称呼问题,也没反驳关于同行的问题,没必要,费劲。
摄影师看安南比较冷淡,很识趣的走开了。
又拍了几张照片和几段视频,三人也出去继续逛了,衣服租了,过会再来还就是了。
这个仿古小镇街道布局紧凑,步行即可轻松探索,两女的容貌气质很出片。无需刻意摆拍,这里的每一处角落都在讲述故事——安南只需要按下快门,就可以让心情与风景自然共鸣。
午后三人躲进街角的咖啡馆,木质桌椅和手冲咖啡的氤氲热气,安南拍了一段慵懒的延时。
有了摄影技术,他发现真的处处都适合拍摄啊。
隔壁的**非遗工坊**里,陶艺师傅指尖流转的陶土、绣娘手中的彩线,都是传统文化的生动特写。
闲逛的时候赶上戏台的戏曲表演,华美的戏服与婉转唱腔,安南拍了一段,回去再配上古风滤镜,到时候抖音上可以水一段视频了。
傍晚时分,小镇餐馆飘出炒菜的辛辣香气,镜头扫过热气腾腾的菜品,烟火气扑面而来。
一天下来,安南发现可以制作好多视频,这以后出门还是少拍点吧,游玩放在第一位,工作只是顺带的。
夕阳西斜,将首都郊外的仿古小镇镀上一层金红色。青砖黛瓦的屋檐下,褪色的红灯笼轻轻摇晃,暑气未散,空气里仍浮动着糖葫芦的甜腻和炸酱面的咸香。
三个人的影子斜斜地拖在石板路上。走在最前面的安南手里攥着半瓶冰镇汽水,瓶身的水珠早就化光了,只剩下一层薄薄的水汽。他时不时仰头灌一口,小小的喉结滚动,碳酸气泡在舌尖炸开,发出满足的叹息。
"走不动了……"江沅落在最后,拖着步子,手里还捏着没吃完的驴打滚,豆面沾在指尖,黏糊糊的。她另一只手不停地扇着风,可闷热的空气纹丝不动。
走在中间的苏禾回头瞥了她一眼,嗤笑一声:"早就说了把汉服换了,你非不听,热不死你。"她手里拿着小镇买的劣质折扇。
远处传来地铁进站的广播声,混着蝉鸣,忽远忽近。他们沿着仿古街往外走,两侧的商铺陆续拉下卷帘门,铁皮碰撞的哐当声在巷子里回荡。安南突然停下,指着天空:"看,晚霞。"
西边的云层被染成橘红,像打翻的颜料,层层晕染。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但谁都没动。
最后安南又没忍住,举起了相机。
晚风终于来了,带着一点六环外未散尽的尘土味,吹过他们的发梢。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