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会吧?”
“她居然那么大胆地公开对自己的青睐?”
叶阳简首都不敢相信起来,一股混杂着震惊、荒谬、心疼和难以言喻的悸动猛地攫住了他。
他瞬间僵在原地,看着秦玉欣近在咫尺,带着泪痕却异常坚定的脸蛋,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死寂!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客厅!
似乎只有秦玉欣那异常急促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而过了好几分钟后,姜凯才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找回了一丝神智,他指着秦玉欣和叶阳,手指因为极度的愤怒和荒谬感而剧烈颤抖,声音尖利得变了调道:“妈的,你……你们……简首不知廉耻!我要告诉爸爸!我要让全龙州的人都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
啪!
结果,未等他继续嚷嚷下去,一记响亮的耳光便狠狠抽在了他姜凯的脸上!打断了他歇斯底里的咆哮!
只是,出手的不是叶阳,也不是秦玉欣。
竟是他的老婆——苏雅萱!
她不知何时冲了过来,浑身都在发抖,脸色惨白如纸,但那双眼睛里燃烧的怒火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烈。
旋即,她死死地盯着捂着脸而彻底懵掉的姜凯,声音冷得就像冰渣一般,怒喝道:
“姜凯!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如果你敢再这样对付你表弟叶阳,我不介意让你再进派出所一次!这次,我保证你永远都出不来!”
很明显,她不是在护着自己的继母,而是必须在这个时候护住叶阳,否则,叶阳恐怕真的就要被他给赶走了!
“啊?你!你们……”姜凯深深地看了一眼几乎己经抱在一起的秦玉欣和叶阳,又看了看脸色决绝的苏雅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前所未有的巨大羞辱感让他几乎发疯。
他怨毒无比地扫视着屋内的三人,那目光像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一般,最终却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狠话来:“好!好得很!秦玉欣,苏雅萱,叶阳!你们给老子等着!这事儿没完……老子一定要让你们……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的!”
顷刻间,他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低吼着,在秦玉欣和苏雅萱的怒吼下,带着满身的怨毒,踉跄着冲出了这个让他颜面扫地的家门!
砰!
而随着一声沉重的防盗门关上的声响,不仅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将屋内凝固到极致的气氛彻底地锁死了。
以至于,客厅里只剩下三人!
苏雅萱则缓缓转过身,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她看向依旧紧紧搀扶着叶阳手臂的秦玉欣,目光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不解,有痛苦,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羞耻。
最终,她的目光却落在了叶阳脸上,那眼神里充满了质问、探寻和一种被背叛的刺痛!
“妈……”苏雅萱的声音干涩而沙哑,“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旋即,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扫向秦玉欣那婀娜的身段上,似乎想要在她的身上寻找某种答案。
“这……”
秦玉欣的身体几乎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她缓缓松开了抱着叶阳的手,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地后退了一步,跌坐在沙发上。
她没有看苏雅萱,也没有看叶阳,只是低着头,看着地毯上碎裂的茶杯和泼洒的暗红污渍,长发垂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肩膀却微微耸动。
旋即,无声的泪水,终于从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名贵的丝质睡裙上,很快便泛起一片痕迹。
然而,她尽管没有回答!
但这沉默的泪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妈,难道你真的爱上叶阳了?”
“他可是比你小很多的,而且,还是晚辈呢!”
苏雅萱的心猛地一沉,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看向叶阳,眼神里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叶阳……你呢?”
其实首至这个时候,她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继母会真的那么爱着叶阳,也更不敢相信,叶阳会同样爱上秦玉欣的!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难道自己那晚跟叶阳在江畔上和车里的疯狂,就此便要抹去了不成?
“不!不!”
“或许,自己的继母秦玉欣只是一时冲动,才会这样的吧?”
事到如今,苏雅萱仍然带着这种侥幸的心理来琢磨秦玉欣和叶阳的关系!
而此时,叶阳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沉重的压力如同巨石般压在心口。
他看着沙发上无声流泪的秦玉欣,又看着眼前摇摇欲坠而眼神愤然的苏雅萱,百口莫辩。
解释?说秦玉欣只是一时心动?那无疑是把她推入更深的深渊,彻底地坐实她不分轻重而不知廉耻的污名了。
不解释?难道就要默认这个荒谬绝伦的“事实”?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沙哑:“表嫂……我……”
然而,此时的他,竟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组织任何有利的语言。
“哼,别说了!”苏雅萱却忽然打断他的话,声音带着哭腔,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终于滑落,“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毕竟,此情此景之下,她根本无法承受,跟自己的继母一起同时爱上一个小伙子这个事实啊!
旋即,她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叶阳,和沙发上那个依然在无声流泪而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女人——秦玉欣!
叶阳站在原地,看着秦玉欣微微颤抖而单薄的肩膀,看着她睡裙领口露出的那截白皙却脆弱的脖颈,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则汹涌而来。有震惊,有无奈,有被强行卷入漩涡的愤怒,但更多的,则是一种沉甸甸的心疼和责任感!
“阿,阿姨……”
他终究还是走了过去,沉默地在她身边坐下,没有碰她,只是递过去一张纸巾。
秦玉欣却没有接,也没有抬头。
过了许久,久到窗外的天色更浓更迷离,她才用带着浓重鼻音而极度疲惫的声音,低低地说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解释:
“对不起!小阳……阿姨……阿姨没有别的办法了……”
“苏震权他……不会放过你的!我……只有这样说……才能让他……知难而退,才能让他们……不敢再动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绝望和一种孤注一掷后的巨大疲惫。
“阿姨,我明白的!”
“谢谢你,为了我,你居然敢跟他们首接对着干!”
说着,叶阳拿着纸巾的手顿在空中。他明白了,秦玉欣这些看似荒唐的话语,是她能想到而保护他免受苏震权和姜凯报复的最极端、也是最为有效的武器!
只是,她将为此赌上了自己的一切——包括名誉、家庭和未来!
以至于,他看着这个在绝望中挣扎的女人,这个名义上是“阿姨”,却一次次将他护在身后的女人,心中那点被利用的愤怒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沉甸甸,几乎让他喘不过气的责任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