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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的铃声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沉闷，林晚舟咬着笔杆盯着物理试卷，草稿纸上胡乱画着的月亮图案被橡皮擦出毛边。后桌突然传来窸窸窣响动，苏棠顶着湿漉漉的马尾探过身，校服领口还滴着水，小熊雨伞上的卡通耳朵耷拉着：“放学一起走？我发现食堂后面的樱花树被风吹折了。”
电动车穿行在积水的巷弄，苏棠故意碾过浅坑，溅起的水花在路灯下碎成银星。林晚舟环着她的腰，鼻尖蹭着带着茉莉香的校服后领，听少女哼着跑调的《小幸运》。书包侧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苏棠从后视镜里瞥见她骤变的脸色，猛地刹车。
偷拍视频里，教室后排的她们正在传纸条。镜头缓缓扫过课桌，定格在林晚舟铅笔盒夹层里的月亮吊坠。“别看！” 苏棠摘下满是水雾的头盔，睫毛上的水珠砸在她手背上，校服袖口露出的卡通创可贴还沾着半片花瓣 —— 那是今早翻墙买早餐时留下的。
雨声突然变得刺耳，苏棠的手机在车篮里疯狂震动。扩音器里传来班长带着哭腔的声音：“校门口...... 贴满了你们的照片！还有个怪人说...... 说要在废弃工厂等你们！” 电流声中夹杂着同学们的惊呼，通话戛然而止。林晚舟望着少女发白的指节，书包里藏着的棒球棍硌得她后腰生疼 —— 那是昨天苏棠从体育器材室 “借” 来防身的。
锈迹斑斑的校徽在废弃工厂铁门上闪烁，苏棠握紧林晚舟的手。推开铁门的瞬间，霉味混着熟悉的消毒水气息扑面而来。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林晚舟的血液几乎凝固 —— 整面墙贴满了她们的照片，从医务室苏棠换药时喂她吃草莓软糖，到天台躲雨时交叠的影子，每张照片下方都用红笔标注着日期和地点，连上周在图书馆偷亲的瞬间都被拍得一清二楚。
“欢迎光临，两位同学。” 阴影中走出的男人戴着月亮面具，校服袖口露出半截基因链纹身。他摘下口罩时，镜片后的眼睛和江砚如出一辙，却泛着令人胆寒的冷光，“我是江凛，天文社前任社长，也是‘月光计划’的守护者。”
枪口精准对准林晚舟胸前的校牌，江凛转动着袖扣：“交出你们找到的 U 盘，我就告诉你们，Richard 临终前喊的不是林月如，而是 ——”“有本事冲我来！” 苏棠扯开校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旧伤，棒球棍在掌心转了个圈。她肩膀的绷带在雨水中洇开血痕，却笑得张扬：“想动她，先问过我们学生会纪检部！”
幽蓝的应急灯突然亮起，照亮角落里堆积的实验报告。泛黄的纸页上，“林月如” 的名字被红笔圈成狰狞的漩涡，旁边密密麻麻写满公式，其中夹杂着她们的课表、放学路线，甚至连苏棠生理期的记录都赫然在列。林晚舟感觉胃里翻涌，那些藏在校园角落的甜蜜回忆，此刻都变成了锋利的刀片。
“江砚不过是想借你们毁掉父亲的心血。” 江凛的皮鞋碾碎地上的玻璃，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而我，要让‘月光计划’在你们身上完成最终实验。” 他举起 U 盘，金属外壳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用你们的爱情来献祭，怎么样？就像你们在天台许愿时说的，永远不分开。”
暴雨拍打着铁皮屋顶，苏棠的手悄悄覆上林晚舟颤抖的手背。她们相扣的手指上，还沾着下午做化学实验时的荧光液，在幽蓝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亮。林晚舟望着少女被雨水打湿的睫毛，突然想起运动会那天，苏棠也是这样挡在她身前，说要做她永远的盾牌。而此刻，工厂深处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在雨声中，像极了命运倒计时的滴答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