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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教室里的空调发出轻微嗡鸣，林晚舟盯着镜中自己僵硬的肩线，后颈被苏棠温热的掌心按着，渗出细密的汗。《月光变奏曲》的前奏在空气中流淌，江砚调试完钢琴，安静地坐在角落翻乐谱，偶尔抬头的目光像羽毛扫过她的脊背。
“转体时重心再往前倾。” 苏棠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却掩不住语气里的焦躁。这己经是第七次林晚舟在托举动作时踉跄，冰凉的手指反复擦过她的腰侧，将皮肤磨得发烫。
林晚舟咬住下唇，眼前突然浮现出昨夜苏棠和江砚在走廊交谈的画面。学长递出的草莓牛奶，少女笑着接过时发梢扬起的弧度，都像锋利的琴弦，将她的心割得生疼。“我做不到。” 她突然挣脱苏棠的手，后退半步撞翻了旁边的椅子。
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惊碎了室内的寂静。苏棠的瞳孔骤然收缩，林晚舟看见她喉结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又生生咽下去。江砚起身的动静在身后响起，林晚舟却抢先开口：“学长，能帮我示范这个动作吗？”
空气瞬间凝固。苏棠手腕上的月亮吊坠突然撞在钢琴盖上，发出清越的脆响。她看着林晚舟与江砚在镜中交叠的身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江砚的手掌落在林晚舟腰际时，少女睫毛轻颤的模样，刺痛了她的眼睛。
“不对。” 苏棠突然冷笑，抓起乐谱甩在琴键上，“他的力度根本不对。” 她大步上前，毫不客气地推开江砚，滚烫的呼吸喷在林晚舟泛红的耳尖：“手该这么放 ——”
林晚舟浑身紧绷，苏棠带着薄茧的指尖透过衬衫她的脊椎，让她想起便利店雨夜那枚草莓味饼干的甜腻。镜中，江砚识趣地退到窗边，月光勾勒出他欲言又止的侧脸。
“你明明分得清。” 苏棠突然压低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分得清我的触碰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她的鼻尖擦过林晚舟泛红的耳垂，“为什么要装糊涂？”
排练室的温度陡然升高。林晚舟感觉心跳快得要冲破胸腔，苏棠身上的茉莉香将她团团围住，像张密不透风的网。她想起少女手腕上新系的星星手链，想起那些藏在玩笑话里的温柔，眼眶突然发烫。
“再来。” 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苏棠微微一怔，随即勾起唇角，那抹得逞的笑让林晚舟别开脸。当两人的指尖再次相触，她才惊觉苏棠的手在颤抖，掌心潮湿得像是刚从雨里归来。
托举动作完成的瞬间，林晚舟悬着的心突然坠落。她俯视着苏棠仰起的脸，月光从天窗倾泻而下，在少女睫毛上凝成细碎的霜。苏棠的目光灼灼，像是要将她看穿，轻声说：“你看，我们本来就该是最默契的。”
角落里传来江砚翻乐谱的声音，惊醒了这短暂的凝滞。林晚舟慌忙跳下，发梢扫过苏棠发烫的脸颊。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乐谱，却被苏棠按住手背，少女的指甲在她皮肤上留下浅浅的月牙痕。
“明天继续。” 苏棠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起身时故意蹭过她的肩膀。林晚舟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回响。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月光将苏棠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要将她也一并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