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枯瘦的手稳如磐石,那柄足有脸盆大的“乾坤一勺”在她手中纹丝不动。勺内,金红浓稠、热气腾腾的“江山社稷汤”几乎要满溢出来,汤面上漂浮着几片奇异的翠叶和赤灵芝碎末,最醒目的,还是那半颗浸泡在汤汁里、油光锃亮、印着硕大“蠢”字的光头!
陈大伴的脸(主要是额头以上部分)被迫贴在滚烫的勺壁上,烫得他龇牙咧嘴,却还得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对着近在咫尺的李自成,声音带着汤水的咕噜声:“闯…闯王…您…您尝尝?小…小人保证…鲜…鲜掉眉毛…呃…虽然小人现在…没有眉毛…”
李自成:“……”
他独眼瞪得溜圆,鼻孔翕张,贪婪地吸着那近在咫尺、浓郁到化不开的致命香气。那香味如同无数只小手,挠得他心肝脾肺肾都在痒!口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虬髯往下淌,滴在冰冷的胸甲上,发出“嗒嗒”轻响。
可那勺子里的东西……
那颗光头!那颗在浓汤里载沉载浮、印着“蠢”字、还对他谄笑的光头!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强了!李自成感觉自己的胃袋在疯狂蠕动,喉咙却在阵阵发紧。他脑子里天人交战:
喝?这汤闻着是真香啊!香得他几十年刀头舔血的铁胃都在疯狂呐喊!说不定真能延年益寿力大无穷!可…可这汤里泡着个活人脑袋!还是颗印着“蠢”字的脑袋!这…这喝下去…心理阴影面积得多大?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手下兄弟怎么看?其他义军头领怎么看?史书怎么写?——“闯王李自成,破京师,饮人脑汤”?
不喝?可这香气…这该死的香气!勾魂夺魄啊!肚子里的馋虫己经造反了,咕噜声比战鼓还响!退兵百里的条件都谈好了,就为了一口汤!现在怂了?面子往哪搁?几十万兄弟看着呢!
“闯…闯王?” 陈大伴在勺子里弱弱地提醒,热气熏得他光头更亮了,“汤…汤快凉了…凉了…就…就腥了…”
“闭嘴!” 李自成烦躁地低吼一声,独眼死死盯着那颗光头,又看看勺子里金红的汤汁,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他猛地一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蛮横气势,狠狠抓向那金光闪闪的“乾坤一勺”勺柄!不是去接汤,而是想把勺子连同汤和光头一起夺过来!
“老子自己验!”
“放肆!” 张太后眼神一厉,枯瘦的手腕看似无力,却稳如泰山!李自成那能生撕虎豹的巨力抓在勺柄上,竟如同蚍蜉撼树!勺子纹丝不动!反倒是李自成自己用力过猛,一个趔趄,差点扑到勺子上啃光头一口!
“噗嗤!” 朱由检实在没忍住,笑喷了。他赶紧捂住嘴,肩膀抖得像筛糠。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凶名赫赫的闯王,差点跟汤里的光头来了个亲密接触!
李自成稳住身形,脸涨成了酱紫色,羞愤交加!他感觉几十万兄弟的目光(虽然大部分在殿外)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堂堂闯王!被一个老太太(?)拿勺子的手给震退了?!这要是传出去…
“老妖婆!你!” 李自成恼羞成怒,独眼喷火,另一只手猛地按在了腰刀刀柄上!
“闯王!” 朱由检一看要坏菜,赶紧出声打圆场(主要是怕打起来汤洒了),“息怒息怒!母后也是…也是怕汤洒了!浪费精华!这样!朕…朕亲自给你盛一碗!保证没…没头!” 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找趁手的家伙,最后目光落在了王承恩身上(准确说是王承恩手里还攥着的半截象牙笏板),“王伴伴!快!把你的笏板给朕!朕给闯王当汤勺使!”
王承恩:“……” 他低头看看手里那半截象征文臣尊严的象牙笏板(上面还沾着点泥),又看看陛下,再看看锅…默默地把笏板递了过去。
朱由检接过笏板(当勺子有点短),也顾不上脏,伸进锅里就想舀汤。
“慢着!” 李自成突然一声暴喝!他死死盯着张太后手里那勺“光头汤”,又看看朱由检手里的破笏板,再看看锅里扑腾的陈大伴(剩下半截身子),一个极其荒谬、却又似乎能完美解决他心理障碍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
“老子…老子要验那锅里的汤!” 李自成指着巨釜,独眼放光,“不要这勺带头的!老子要…要锅底的!最浓的!精华都在下面!对!老子要验锅底!”
“锅底?” 朱由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李自成这是嫌勺子里的光头碍眼,想眼不见为净?他立刻点头如捣蒜:“行行行!锅底就锅底!精华!绝对精华!王伴伴!快!帮闯王捞锅底!”
王承恩拿着那半截笏板,看着翻滚沸腾、深不见底的大锅,又看看自己僵硬的身体,一脸为难:“陛…陛下…老奴…老奴够不着啊…”
“废物!” 李自成不耐烦地推开王承恩,自己大步走到巨釜旁。他身高体壮,比王承恩高出一大截,探头就能看到锅里翻滚的金汤。那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晕过去。他咽了口唾沫,独眼在锅里搜寻,想找个没光头的位置下手。
“闯王!这边!这边汤浓!” 锅里的陈大伴为了自救(主要是怕李自成捞汤时把他剩下半截也带出来),努力把自己往锅边缩,指着远离自己的另一侧锅底,“那边!那边小人刚搅过!精华都沉底了!”
李自成信以为真,俯下身,大手(没带家伙)就想去捞。手刚伸到汤面,一股灼人的热气就烫得他“嘶”一声缩了回来。
“蠢货!用这个!” 张太后冷哼一声,手腕一抖,那柄沉重的“九龙搅海棍”带着风声,“咚”地一声杵在了李自成脚边!
李自成看着这根通体乌黑、顶端镶嵌九颗狰狞龙头、龙口衔着夜明珠的“烧火棍”,嘴角抽了抽。这玩意儿…看着比他的腰刀还沉!不过…用来搅汤底,好像挺合适?
他也没多想,一把抄起那根沉重的九龙棍!入手冰凉沉重,一股奇异的感觉顺着手臂传来,但他此刻满脑子都是锅底的“精华汤”,也顾不上了。
“给老子起——!” 李自成吐气开声,双臂肌肉贲张,将那根沉重的九龙棍狠狠插入翻滚的金汤之中!朝着陈大伴指的方向,用力一搅!再猛地向上一挑!
哗啦——!!!
一大股粘稠滚烫、金红璀璨、如同熔化的琥珀般的汤汁被九龙棍带起!汤汁里裹挟着沉底的奇异草根、碎骨(?)、以及…一团黑乎乎、黏糊糊、还在微微搏动的…不明物体?!
那东西约莫拳头大小,通体覆盖着厚厚的、如同沥青般的黑色粘稠物,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蜂窝状孔洞,此刻正随着汤汁的翻涌,从孔洞里“噗噗”地冒出一个个粘稠的气泡,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焦糊、土腥、以及一丝若有若无…脚丫子味的…诡异气息?!
这气息虽然微弱,但在那霸道浓香的掩盖下,如同投入清水的墨汁,瞬间扩散开来!
“呕——!!!”
离得最近的李自成首当其冲!那难以言喻的怪味混合着浓香,如同一个无形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嗅觉神经上!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才强压下去的恶心感如同火山般爆发!他猛地丢开九龙棍(棍子哐当砸地),捂着肚子弯下腰,干呕起来!
“什…什么味儿?!” “呕…像…像臭咸鱼混了烂泥巴…” “还…还有点…汗脚味?” 殿内其他“人”也闻到了这股怪味,虽然不如李自成感受强烈(僵尸嗅觉可能退化?),但也足以让那勾魂的浓香大打折扣!不少僵尸大臣皱起了眉头(如果僵尸能皱眉),腹鸣交响乐都弱了几分。
锅里的陈大伴也闻到了,他脸色(光头部分)瞬间煞白(被热气熏的?),结结巴巴道:“陛…陛下…太…太后…这…这好像是…小人…小人昨儿…呃…不小心掉锅里的…裹脚布…沤了三天…没…没捞干净…”
朱由检:“!!!” 裹脚布?!沤了三天的裹脚布?!在朕的江山社稷汤里?!他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张太后的脸色也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刻板的皱纹抖了抖,握着金勺的手紧了紧。
“狗皇帝——!!!” 李自成好不容易止住干呕,抬起头,独眼赤红,面目狰狞,指着那团还在冒泡的黑色不明物体,声音因为愤怒和恶心而扭曲变形,“你…你他妈拿裹脚布炖汤给老子喝?!老子…老子宰了你——!!!”
他彻底暴走了!什么延年益寿!什么力大无穷!去他娘的!他现在只想把这口炖着裹脚布和人脑袋的破锅砸了!再把狗皇帝和那老妖婆一起塞进去炖了!
呛啷!腰刀出鞘(虽然刀刃卷了)!李自成如同疯虎,就要扑向朱由检!
“护驾——!” 王承恩尖叫(破音)!僵尸大臣们虽然被怪味影响,但本能地(或者饿的?)想挡驾,动作却慢如龟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且慢——!!!”
一声清越的、带着一丝焦急的娇叱,如同玉珠落盘,突兀地响起!
紧接着!
一道!纤细的!穿着鹅黄色宫装的身影!如同乳燕投林般!从金銮殿侧门!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来人竟是——坤兴公主朱媺娖!
她发髻微乱,小脸跑得通红,气喘吁吁,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油纸包?!
“闯…闯王息怒!” 朱媺娖冲到殿中,张开双臂,勇敢地挡在了暴怒的李自成和一脸懵逼的朱由检之间。她虽然吓得小脸发白,声音发颤,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皇兄!母后!闯王!” 她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油纸包,语速飞快,“汤…汤不能喝!也…也不能砸!陈大伴更不能炖!这汤…这汤有问题!”
“媺娖?!” 朱由检又惊又喜又懵,“你怎么来了?这汤有什么问题?”
张太后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盯着女儿手中的油纸包。
李自成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弄得一愣,动作顿住,独眼狐疑地盯着她:“小丫头片子!滚开!这汤炖着裹脚布!能没问题?!”
“不…不是裹脚布的问题!” 朱媺娖急得跺脚,她飞快地打开油纸包,露出里面几块…黑乎乎、硬邦邦、散发着熟悉酸馊味的——馊窝窝头?!
“是…是这个!” 朱媺娖指着窝窝头,又指向那口巨釜,“母后!您…您昨夜给御膳房的那罐‘千年地髓精’…儿臣…儿臣认得!那…那根本不是什么仙草灵药!那…那是…那是父皇在位时,司礼监掌印曹化淳曹公公,不知从哪个番僧手里弄来的…天竺神油啊!说是…说是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可…可后来发现…那东西…那东西是用…用发霉的咖喱粉、烂香蕉皮、还有…还有恒河边的淤泥…混合牛尿…呃…秘制的!根本就是…就是毒药啊!父皇震怒,把东西都封存了!母后!您…您怎么把它当调料下汤里了?!”
朱媺娖一口气说完,小脸憋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
金銮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尸)石化了。
朱由检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看着锅里翻滚的金汤,又看看妹妹手里的馊窝窝头(对比物?),最后看向张太后,眼神充满了“母后您老年痴呆了吗”的震撼。
李自成举着卷刃的腰刀,僵在原地,独眼瞪得溜圆,看看汤,看看“天竺神油”,再看看自己差点喝下去的汤…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张太后那刻板的老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名为“错愕”的表情。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金勺中还在冒泡的光头汤,又看了看女儿手中的油纸包和馊窝窝头,握着勺柄的手指微微颤抖。
锅里的陈大伴也懵了,他忘了扑腾,呆呆地泡在汤里,喃喃自语:“怪…怪不得…昨晚下料的时候…闻着…闻着有股…咖喱味…还…还有点骚…”
“母后!” 朱媺娖带着哭腔,举起一块馊窝窝头,“您…您要是真想给皇兄补身子…还…还不如吃这个呢!虽然馊了点…但…但至少没毒啊!”
朱媺娖带着哭腔的控诉,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金銮殿内本就摇摇欲坠的荒诞氛围。
“天…天竺神油?” 朱由检感觉天旋地转,他看着那锅依旧翻滚、香气(混合着咖喱牛尿味?)依旧浓郁的金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母…母后!您…您拿恒河泥炖汤给朕喝?!还…还加了陈大伴当药引?!您…您是想毒死朕…还是想腌入味啊?!”
张太后握着金勺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那勺“光头汤”剧烈晃荡,汤汁溅出,烫得陈大伴“嗷”一嗓子。老太太刻板的脸皮涨得通红(气的?羞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辩解什么,最终却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哀…哀家…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朱由检差点蹦起来(屁股疼限制了他),“这玩意儿喝下去!朕怕不是要原地飞升!还是咖喱味的!”
“呕——!!!” 李自成再也忍不住了,丢掉卷刃的腰刀,扶着殿柱狂吐起来。什么王霸雄图,什么绝世浓汤,此刻都化作了胃里的翻江倒海。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闻到咖喱味了!
“呃…呃…” 殿内的僵尸大臣们,虽然生理上可能吐不出来,但那股混合了浓香、裹脚布、咖喱牛尿的复杂气味,加上公主殿下揭露的“天竺神油”真相,彻底摧毁了他们对“江山社稷汤”的最后一丝渴望。腹鸣交响乐彻底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集体性的、无声的…反胃?无数道目光(空洞或呆滞)嫌弃地避开了那口巨釜。
“皇兄!给!” 朱媺娖见机得快,赶紧把手里那块最硬的馊窝窝头塞到朱由检手里,“快…快压压惊!虽然不好吃…但…但安全!”
朱由检看着手里黑乎乎、硬邦邦、散发着熟悉酸馊味的窝窝头,再看看那锅“恒河精华汤”,生平第一次觉得这馊窝窝头如此亲切可爱!他毫不犹豫,张嘴就啃!
嘎嘣!
差点崩掉牙!但那股熟悉的、纯粹的、虽然难吃但至少没毒的酸馊味入口,竟让他有种劫后余生的踏实感!
“闯…闯王?” 朱由检一边费力地啃着窝窝头(腮帮子鼓动),一边含糊不清地对还在干呕的李自成喊道,“汤…汤你也验了…真相…真相你也知道了…退兵…退兵的事儿…还…还算数不?”
李自成扶着柱子,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他抬起头,独眼赤红,恶狠狠地瞪着朱由检,又看看那口让他毕生难忘的“毒锅”,再看看朱由检手里啃得津津有味的馊窝窝头…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他!李自成!拥兵数十万!横扫中原!兵临紫禁城下!最后…最后竟然被一锅恒河泥炖人脑汤…和一个馊窝窝头…给整破防了?!
“退…退兵?!” 李自成抹了把嘴角的污渍,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茫然,“老子…老子现在只想回家…洗胃…”
他踉跄着首起身,看也不看殿内众人(尸),如同斗败的公鸡(还是被咖喱熏晕的那种),拖着沉重的步伐,失魂落魄地朝殿外走去,背影萧索,嘴里还喃喃念叨着:“汤…都是骗人的…窝窝头…馊的…老子…老子要回陕北…吃臊子面…”
殿内一片死寂。
朱由检啃窝窝头的动作停了,看着李自成萧索的背影,又看看手里啃了一半的窝窝头,再看看那锅依旧在翻滚的“毒汤”,以及汤里一脸劫后余生(加懵逼)的陈大伴光头…
他默默地把剩下的窝窝头揣进了怀里(龙袍碎片兜着)。
“王伴伴…” 朱由检有气无力地开口。
“老…老奴在!” 王承恩赶紧(僵尸步)挪过来。
“传…传朕旨意…” 朱由检的声音带着一种看破红尘的疲惫,“把…把这锅…呃…‘恒河御汤’…给朕…给朕…”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如何处理这祸害。
“给朕抬到德胜门城楼上!” 朱由检猛地提高音量,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架大火!继续熬!熬得越浓越好!香气给朕散出去!让全城百姓!还有…还有城外那些还没撤干净的闯军!都闻闻!这就是觊觎朕江山的代价!闻闻这恒河的芬芳!看看这印着‘蠢’字的光头!以后谁还敢来打京城!朕就请他喝这锅‘江山永固汤’!管饱!”
王承恩:“……” 他看了看锅里快被熬化的陈大伴,又看了看陛下狰狞(饿的)的表情,默默领旨:“…遵…遵旨…”
“还…还有!” 朱由检补充道,指了指自己屁股位置(虽然龙袍没了,但补丁中衣还在),“把…把朕这件‘勤俭龙袍’(中衣)…也…也挂城楼上!就挂在汤锅旁边!让天下人都看看!朕!大明皇帝!守国门!死社稷!穿补丁!喝恒河汤!朕…朕容易吗朕?!呜呜…” 说到最后,竟带上了哭腔(主要是饿的)。
陈大伴在锅里弱弱地举手:“陛…陛下…那…那小人…”
朱由检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陈大伴…你…你护驾(锅)有功…虽然…虽然汤废了…但你这身精华…呃…精华也熬得差不多了…这样…你继续在锅里泡着…等汤熬干了…朕…朕封你当个‘汤国公’!世袭罔替!与…与国同休!”
陈大伴:“……” 他看着锅里翻滚的恒河水,感受着自己快被煮化的身体,欲哭无泪(主要是没泪)。汤国公?这爵位…听着怎么这么…味儿呢?
就在王承恩指挥几个同样懵逼的僵尸侍卫(动作僵硬),准备去抬那口依旧翻滚、散发着复杂气息的巨釜时——
咕噜噜噜噜………………
一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都要绵长、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腹鸣声,极其突兀地响起!
声音来源——竟是拄着九龙棍、一首沉默不语的张太后!
老太太那刻板的脸上,此刻竟浮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混合着极度的饥饿、一丝尴尬、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
她的目光,没有看锅,也没有看馊窝窝头,而是…死死地盯住了朱由检怀里…那半块啃剩下的馊窝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