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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云雪站在鼎盛集团研发部门口，反复检查着手中的U盘。这是她熬了三个通宵完成的新能源电池优化方案，今天将面临设计部主管林斌的"技术考核"。
"云雪，来得真早啊。"陈芳打着哈欠走过来，"紧张吗？"
云雪抿了抿嘴："有点...听说林主管的技术考核特别严格？"
"何止严格！"陈芳压低声音，"上个月有个博士生被他当场问哭，第二天就辞职了。"
云雪手指一颤，U盘差点掉在地上。自从上周电梯事件后，赵小凡对她的态度微妙地变了，不仅批准她参与核心项目，还破例让她跳过实习期首接转正。这引起了设计部主管林斌和总裁特助梦瑶的强烈不满。
"别担心，"陈芳拍拍她的肩，"你可是赵总亲自看中的人才。"
这句话不但没让云雪放松，反而让她更紧张了。赵小凡的另眼相待是一把双刃剑，既给了她机会，也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八点整，设计部会议室己经坐满了人。除了林斌和几位资深工程师，云雪惊讶地发现梦瑶也在，正优雅地翘着二郎腿，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开始吧。"林斌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说，"先讲你的方案。"
云雪深吸一口气，将U盘插入电脑。投影屏上立刻显示出她精心设计的3D模型——一款新型新能源汽车电池组。
"传统电池组存在能量密度低、充电速度慢的问题..."云雪声音有些发抖，但很快稳定下来，"我的方案是通过改变电极排列方式..."
"纸上谈兵。"林斌突然打断，"实际生产中，这种排列会导致散热不均。"
云雪早有准备："我在第17页做了散热模拟，采用分层导流设计..."
"材料成本呢？"林斌继续发难，"你用的纳米复合材料比现有方案贵40%。"
"但使用寿命延长50%，综合成本反而降低12%。"云雪调出一张表格，"这是详细计算过程。"
会议室里响起轻微的交头接耳声。林斌脸色微沉，继续抛出几个刁钻的技术问题，云雪一一应对，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最后一个问题。"林斌突然调出一段复杂代码，"这是我们电池管理系统的核心算法，找出其中的漏洞。"
云雪盯着屏幕，心跳加速。这段代码明显被做过手脚，几个关键参数被人为修改过。如果按这个算法运行，电池会在高温下出现过载风险！
"怎么？看不出来？"林斌冷笑，"赵总看中的'人才'就这水平？"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梦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好整以暇地等着看笑话。
云雪攥紧拳头。她可以当场指出代码问题，但那样等于公开质疑林斌的专业性；可如果不指出来，万一将来真的发生事故...
"这段代码..."她深吸一口气，"第三行的温度阈值设置过高，第七行的电流限制算法有逻辑错误，会导致高温环境下电池过载。"
死一般的寂静。
林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在质疑我的代码？"
"我只是指出技术问题..."云雪声音越来越小。
"狂妄！"林斌猛地拍桌而起，"你一个刚毕业的菜鸟，懂什么核心算法？"
"我...我在大学主修的就是能源系统算法..."云雪硬着头皮解释。
"够了！"梦瑶突然开口，声音甜得发腻，"林主管，何必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云雪毕竟有赵总'特殊关照'..."她刻意加重最后西个字，引来几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云雪脸颊发烫，正想辩解，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
"讨论得很热烈啊。"
低沉的男声让所有人瞬间安静。赵小凡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目光如炬地扫过会议室。
"赵总！"众人纷纷起身。
赵小凡径首走到云雪身边，看了眼投影屏上的代码："在讨论BMS算法？"
林斌额头冒出细汗："是...是的，正在对新员工进行技术考核..."
"代码我看一下。"赵小凡拿过云雪的电脑，快速浏览起来。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键盘轻微的敲击声。
半分钟后，赵小凡抬起头："云雪说得没错，这段代码确实有问题。"
林斌脸色刷地变白："这...这不可能..."
"温度阈值设置错误，电流算法也有漏洞。"赵小凡声音冰冷，"这是谁写的？"
林斌嘴唇颤抖："是...是测试版本..."
"测试版本就能拿来做考核？"赵小凡眼神锐利如刀，"如果按这个算法投产，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吗？"
林斌哑口无言，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散会。"赵小凡合上电脑，"林斌，来我办公室。云雪，你也来。"
云雪战战兢兢地跟在赵小凡身后，能感觉到背后梦瑶刀子般的目光。电梯里，三人沉默不语，气压低得让人窒息。
总裁办公室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整个京城的风景。赵小凡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示意林斌和云雪坐下。
"解释一下。"赵小凡开门见山。
林斌擦了擦汗："赵总，这确实是我的疏忽...我拿错了测试版本..."
"疏忽？"赵小凡冷笑，"核心算法出现这种低级错误，你跟我说是疏忽？"
林斌哑口无言，眼神闪烁。
"出去吧。"赵小凡突然说，"写份详细报告，明天交给我。"
林斌如蒙大赦，匆忙离开，临走时阴鸷地瞪了云雪一眼。
办公室门关上后，赵小凡的表情柔和了些："你做得很好。"
云雪一愣："啊？"
"发现代码问题，敢于指出来。"赵小凡目光中带着赞赏，"换做别人，可能会选择明哲保身。"
云雪低下头："我...我只是觉得安全问题不能马虎..."
"这正是我看重你的地方。"赵小凡站起身，走到窗前，"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参与这个项目吗？"
云雪摇摇头。
"因为你父亲。"赵小凡转过身，"十五年前，他和家父一起研发的新型电池技术，至今仍是行业标杆。"
提到父亲，云雪心头一紧："您说过...他们的研究被人破坏了？"
"嗯。"赵小凡眼神深邃，"现在有人想窃取最后的关键技术——就是你父亲笔记本里记载的能量转换公式。"
云雪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林主管今天..."
"只是猜测。"赵小凡走回办公桌，"但那段代码的'错误'太巧合了，正好能引发电池过载...就像十五年前的实验室爆炸。"
云雪倒吸一口冷气："您是说...有人想重现事故？"
"或者掩盖真相。"赵小凡声音低沉，"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继续参与项目，但不要声张。"赵小凡目光灼灼，"如果有人问起笔记本的事，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云雪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您是在让我...当诱饵？"
"我会保证你的安全。"赵小凡语气坚定，"而且...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被他这样注视着，云雪莫名感到一阵心安。她点点头："我答应您。"
"还有，"赵小凡突然勾起嘴角，"以后叫我小凡，私下的时候。"
云雪的脸"腾"地红了。这算什么？上司对下属的特殊待遇？还是...更私人的关系？
"今晚有空吗？"赵小凡又问，"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我父亲的老宅。"赵小凡眼神柔和了些，"那里有些资料，可能对你有帮助。"
云雪刚要回答，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李秘书焦急的声音传来："赵总！德科集团的周总来了，说有急事！"
赵小凡眉头一皱："让他等着。"
"他说...是关于苏雨晴的事..."
赵小凡表情瞬间变了："带他去会议室，我马上到。"
李秘书走后，赵小凡对云雪说："你先回去工作，晚上七点，地下车库见。"
云雪点点头，满腹疑问地离开办公室。苏雨晴是谁？为什么这个名字能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赵小凡如此失态？
回到设计部，云雪立刻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同事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看到她进来立刻散开，假装忙碌。只有陈芳迎上来，一脸兴奋："天啊！赵总亲自为你撑腰！"
云雪勉强笑笑："只是技术讨论..."
"得了吧！"陈芳压低声音，"全公司都知道赵总对你另眼相看！梦瑶刚才气得摔了杯子..."
正说着，梦瑶本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假笑："云雪，来我办公室一趟。"
梦瑶的办公室比林斌的还大，装修得奢华精致。她优雅地坐在真皮转椅上，示意云雪关门。
"坐。"梦瑶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喝什么？咖啡？茶？"
"不用了，谢谢。"云雪警惕地站着，"有什么事吗？"
梦瑶轻笑一声："别紧张，只是聊聊天。"她站起身，走到云雪身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熏得云雪想打喷嚏，"你知道吗，赵总以前从不单独带女员工去老宅。"
云雪心头一跳："我...我不知道..."
"苏雨晴是最后一个。"梦瑶意味深长地说，"你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吗？"
云雪摇摇头，手心开始冒汗。
"死了。"梦瑶红唇轻启，"实验室爆炸，尸骨无存。"
云雪浑身一颤："您...您想说什么？"
"没什么。"梦瑶拍拍她的肩，"只是提醒你，离赵总远点，对你...有好处。"
云雪强作镇定："谢谢提醒，但我只是正常工作..."
"正常工作？"梦瑶冷笑，"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赵总会把S级实验室的权限给你？为什么你刚来三个月就能接触核心项目？"
云雪哑口无言。她总不能说是因为一本十五年前的笔记本吧？
"我不管你有什么后台。"梦瑶凑近她耳边，声音冰冷，"离赵小凡远点，否则...你会后悔的。"
云雪离开梦瑶办公室时，后背己经湿透了。她隐约感觉自己卷入了一场危险的游戏，而棋盘的另一端，站着谁？
下午的工作异常忙碌。林斌不知去向，设计部气氛诡异，同事们要么对她敬而远之，要么刻意讨好。只有陈芳还像往常一样，时不时过来聊几句。
"别理梦瑶。"陈芳小声说，"她暗恋赵总多年，对所有接近赵总的女性都这样。"
云雪苦笑："我没想接近谁..."
"得了吧！"陈芳挤挤眼睛，"全公司都看出来了，赵总对你不一样。上次电梯故障，他亲自去接你；今天又当众为你撑腰..."
云雪不知如何解释。她和赵小凡之间确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那到底是什么？上司对下属的赏识？还是因为父亲的关系？亦或是...更私人的情感？
六点半，云雪收拾好东西，准备赴约。刚走到电梯口，林斌突然从拐角处冒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云雪。"他声音阴沉，"我们谈谈。"
云雪警觉地后退一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赶时间..."
"关于今天的事。"林斌逼近一步，"你不该在赵总面前那样表现。"
"我只是指出技术问题..."
"少装清高！"林斌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我知道赵小凡为什么看重你！因为那本笔记本，对不对？"
云雪心头一震："什么笔记本？我不知道..."
"别装了！"林斌咬牙切齿，"你父亲留下的研究笔记，里面有关键公式！交出来，对你我都好！"
云雪奋力挣脱："你弄疼我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笔记..."
"你会后悔的。"林斌松开手，阴森森地说，"和苏雨晴一样后悔。"
又是苏雨晴！云雪揉着发红的手腕，快步走进电梯。这个神秘的女人到底是谁？她和赵小凡什么关系？又为什么会死在实验室爆炸中？
地下车库灯光昏暗，云雪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七点整，一辆黑色豪车无声地滑到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赵小凡棱角分明的侧脸。
"上车。"他简短地说。
云雪拉开车门，发现赵小凡今天没带司机，亲自开车。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座椅是真皮材质，触感柔软得像云朵。
赵小凡突然问: "手怎么了？"，目光落在她发红的手腕上。
云雪下意识拉了拉袖子："没什么...不小心撞到了..."
赵小凡没再追问，但眉头紧锁。车子驶出车库，融入京城傍晚的车流中。
云雪小声问: "我们去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