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夜色沉沉，风卷着山里的枯叶，在伏击点周围打着旋儿。
陈锋蹲在一块大石头后头，手里握着一柄旧菜刀——是老王临走前塞给他的，说是“比刺刀顺手”。他低头看了看这把锈迹斑斑的家伙，忍不住笑了笑：“你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魏大勇在他旁边趴着，压低声音道：“你这布置真能成？我怎么觉得有点悬？”
“不悬。”陈锋轻声道，“要是你觉得悬，那说明鬼子也觉得安全。咱们要的就是他们放松警惕那一瞬间。”
远处传来几声狗叫，接着是马蹄踏地的声音。
“来了。”陈锋眼神一凝。
日军一个小队沿着山路缓缓前行，队伍拉得不算长，但警惕性极高。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尖兵，端着三八大盖，眼睛西处乱扫。后面跟着几个扛着弹药箱的士兵，再往后才是主力部队。
“动作快点！”带队的军官低声催促。
“再等等。”陈锋没动。
魏大勇的手己经搭在枪上，指节发白。
“再等两分钟。”陈锋轻声说，“让他们走得再深一点。”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像过了一年。日军己经走进伏击圈中央，正好卡在那段最窄的山道里。
“动手！”陈锋一声令下。
“轰！”
东侧高地上的机枪率先开火，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当场撂倒好几个走在前头的鬼子。紧接着，中段埋伏的地雷也被引爆，爆炸声震耳欲聋，浓烟滚滚升起。
“打！”西侧低洼处的战士们也齐齐开火，子弹从两侧夹击，打得日军措手不及。
“八嘎！”带队军官怒吼着拔出指挥刀，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颗流弹击中胸口，整个人仰面倒下。
混乱中，魏大勇带着两名神枪手从北边绕了出来，对着慌乱中的日军就是一通点射，又制造出一股“背后有人”的假象。
“敌人从后面包抄了！”有鬼子惊叫起来。
顿时整个日军小队乱作一团，纷纷往中间挤，结果踩踏成堆，反倒成了最好的靶子。
“好家伙！”魏大勇一边换弹匣一边咧嘴笑，“你还真敢这么干！”
“这不是挺有效？”陈锋嘴角微扬，“你先别乐，注意观察他们的反应，随时准备调整火力。”
日军很快开始组织反击，试图抢占制高点。几个鬼子猫着腰朝东侧高地冲去，动作倒是利索。
“来得好。”陈锋吹了声口哨，“扔手榴弹！”
一组战士立刻甩出集束手榴弹，轰隆几声炸响，首接把冲到半山腰的鬼子掀翻下去。
“烟雾弹准备！”陈锋又喊了一声。
几名战士点燃事先堆放的干草堆，滚滚浓烟腾空而起，将战场笼罩在一片灰蒙之中。
“哎哟，这玩意还真管用。”魏大勇望着烟雾遮住视线，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之前我还以为你是闲得没事干囤草料呢。”
“战术储备。”陈锋淡淡一笑，“现在知道为啥炊事班也要学打仗了吧？”
战斗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日军伤亡惨重，剩下的残兵见势不妙，仓皇后撤。独立团这边虽也有伤亡，但总体损失不大。
“撤！”陈锋下令。
战士们迅速收拾现场，清理弹壳和痕迹，随后分批撤离伏击点。
……
回到驻地时，天刚蒙蒙亮，晨光洒在山间，照得满地露水泛着银光。
李云龙早就等在门口，一看人回来就迎上来，劈头就问：“干得咋样？”
“按你说的，一个排顶住了小半个连的鬼子。”陈锋擦了擦脸上的泥，“还缴获了几支三八大盖、两箱弹药。”
“你小子……”李云龙瞪着他，语气里却透着几分满意，“还真有点本事。”
“运气好。”陈锋笑了笑，“主要是地形帮了忙。”
“少跟我装蒜。”李云龙哼了一声，“你那点心思我看得出来，想往上爬是不是？”
“哪敢啊。”陈锋摆手，“我现在还是伙夫呢，您不是说过嘛，谁让我插手军事，第一个收拾我。”
“哈！”李云龙被他逗笑了，“行吧，这次算你立功。不过记住了，下次再想出主意，得先跟老子打招呼。”
“明白。”陈锋点头应下，心里却清楚，这一仗之后，他在独立团的地位算是稳了一些。
……
第二天上午，炊事班还在煮早饭，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老王凑过来，拍了拍陈锋肩膀：“干得不错。”
“你怎么知道的？”陈锋挑眉。
“昨晚你不在的时候，有几个受伤的战士说起这事，说有个‘戴破帽子的瘦子’带人打了场漂亮仗。”老王笑道，“我看说的就是你。”
“咳，低调点。”陈锋搓了搓鼻子，“我这身份还得藏着呢。”
“藏啥？”老王摇头，“你现在可是咱炊事班的骄傲。”
陈锋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这场伏击虽然成功，但也只是暂时缓解了危机。日军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仗只会更难打。
他低头看着那把旧菜刀，刀刃有些钝了，但依旧沉重有力。
“以后的日子，怕是得靠它保命了。”他喃喃自语。
风吹过营区，带着一丝血腥味和烟火气。
新的一天，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