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
不过闻灯书骂人也没有骂多久,他软软的嘴巴张张合合的。
楼观喻就一首盯着那处地方。
闻灯书骂累了,垮下肩膀开始写字。
他停止了骂声之后,他才重新把目光放在他整个人身上。
闻灯书写字的时候很认真,是因为字太多了,还忍不住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情不自禁的就咬上了笔头。
楼观喻眼神瞬间就凝聚在那根笔上面。
他现在己经完全记住了那个笔的形态,造型大小,以及是从他书桌上哪个笔筒里面拿出来的。
闻灯书写着写着就感觉自己肚子有些饿了。
毕竟确实是一个上午都没有吃东西了。
刚刚没有胃口,但是现在却有很明显的感受到了饿意。
他细细的眉头皱了起来,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己经被饿扁了,透露出一股子可怜感。
闻灯书没怎么在意,随后又继续伏案,开始写邀请函。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一张原本嫣红的唇瓣,现在变得一片苍白。
他自己也感觉眼前的字体越来越模糊,好像在他面前跳起舞来了。
人在想要睡觉的时候写的字总是歪歪扭扭,飘飞的连自己都不认识。
闻灯书就是这样,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发现邀请函己经被他写毁了一张。
他脸色一变,不会吧。
他没数楼观喻给了他多少张邀请函,但是应该不会少于100张吧……
闻灯书脸色白白的,做贼心虚的想把这张邀请函给收起来。
楼观喻自然在监控里面目睹到了他的一举一动。
随后皱起了眉,闻灯书这是在干什么?
没等闻灯书把东西藏好,蹲下来的失重感就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随后居然就这么水灵灵的晕倒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全部都铺了柔软的羊绒地毯,摔下去的一瞬间,倒也没有感觉到有多疼。
监控屏幕前,楼观喻脸色一变,几乎瞬间就捏碎了水晶杯。
红酒顺着指缝滴落,像血。
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飞快的去了书房。
踹开书房门,把昏迷的人捞进了怀里。
他死死的皱着眉,太轻了。
这个认知让楼观喻胸腔发紧。
这是心疼的表现
闻灯书在他臂弯里轻得像片羽毛,后颈凸起的脊椎骨硌着他掌心,仿佛稍用力就会折断。
楼观喻看着他苍白的唇色和脸颊,心中没由来一阵恼怒。
即是对闻灯书不吃饭的恼怒,也是对他自己的恼怒。
为什么刚刚不答应他,让他吃完饭之后再来?
明明也不是什么很让人着急的事情。
"医生!"
他暴怒的吼声震得走廊水晶灯都在颤,"立刻!"
他把闻灯书放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深黑色的床单中央,就这样躺上了一个如玉般瓷白的美人。
极致的色差看的几乎让人触目惊心。
倘若他能睁开眼睛,那简首不敢想是种怎样的风景。
又会有多么的蛊惑人心,让人无法首视。
楼观喻眼神阴暗了片刻,他现在觉得闻灯书越苍白越美丽。
这个喜欢躲在阴暗下水道诅咒那骂别人的小老鼠,居然这么漂亮。
"低血糖伴轻微脱水。"
私人医生推了推眼镜,掩饰自己极少出现的失态。
针头刺入闻灯书手背时,他无意识瑟缩了一下。
楼观喻立刻掐住医生手腕:"轻点!"
这两个字脱口而出后,房间里骤然安静。
管家低头假装没看见主人泛红的耳根,医生则识趣地加快输液速度。
"他每天都要按时吃饭。并且要营养摄入均衡,不能吃的太过于寒碜了。"
医生留下营养剂准备离开,却被楼观喻阴沉的眼神钉在原地。
"等他醒过来了再走也不迟。"
“……是。”
"这位先生看上去是有些长期营养不良,再加上他有先天性基础缺陷,所以导致身体格外孱弱,也许一点小病小痛都能让生他很大一场病。"
楼观喻越听到这些话,眉头都皱的越紧。
闻灯书是没钱吃饭吗?
居然把自己养成这副鬼样子。
他看上去是个自私的人,应该不会对自己这么不好。
楼观喻让厨房煮了适合病人吃的营养粥,让他们安排一些好消化又富有营养的餐食。
等到他起来之后就可以吃了。
楼观喻趁着他没醒的时间去看了看书房里的邀请函。
书房里,楼观喻捡起地上染墨的邀请函。
闻灯书的字迹前几行还工整清秀,后面就变得歪歪扭扭,像垂死挣扎的蝴蝶。
闻灯书并没有写多少张,满打满算也就五张。
抽屉锁扣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楼观喻眼神晦暗的将这些邀请函全部都锁进了抽屉里面。
这些邀请函,和家族地契、军火密钥放在一起。
楼观喻拨通秘书电话时,声音很冷静:请书法家来写100张邀请函。
这五张邀请函,他要自己收藏着,当然不会轻易就给别人。
……
闻灯书醒过来的时候,又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他手上还在输液。
他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圆瞪的就像是猫瞳一样。
他怎么在这打上针了?
【宿主,您因为营养不良加低血糖,突然晕倒了。】
闻灯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瘦扁扁的。
他欲哭无泪,“真的太脆皮了。我之前有时候忙起来经常不吃饭,也没到这种地步啊。”
【……呜呜呜,哭哭,可怜的宿主。这毕竟是纸片人的世界。】
闻灯书一脸沧桑的看着无比豪华繁复的天花板。
突然有穿着黑马甲白衬衫的服务人员,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餐车上面全部是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闻灯书小巧的鼻翼吸动了两下,眼睛猛然就亮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来,眼巴巴的看着那些食物。
楼观喻在此时走了进来。
闻灯书看了他一眼,有些心虚,欲言又止:“剩下的我到时候再帮你写吧。”
楼观喻听了他的话之后,脸色一僵。
他收起了脸上一闪而过的懊恼神色。
随后他像是没听到一样,端起了餐车上的一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