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闻灯书这种阳奉阴违,不听主人话的狗,也会被他遗弃和惩罚。
可是现在那些整人的方法却都有着一种……无法施展出来的憋屈感。
他只能想到如此幼稚的方法,来激起他的食欲。
就像是逗弄一只自己养的小猫小狗一样,他眼巴巴的看着你,为了得到食物就会情不自禁展露出自己可爱撒娇的一面。
然而,闻灯书今天显然没有上这个当。
楼观喻阴郁的看着他,眼底的眸光暗了暗。
恐怕是昨天己经在别人那里吃饱了,今天看不上他这里的饭菜了。
这认知像根刺,狠狠扎进楼观喻的神经。
楼观喻顿觉索然无味,猛地挥手,侍从立刻撤下所有提前准备好的食物。
他则冷冷的起身,吩咐一句:“跟我上楼来。书房。”
闻灯书原本就拘谨的站在大厅里,现在终于有了事情可以做,他赶紧跟着去了。
楼观喻在二楼有一间极为宽敞的书房,书房里面装潢极为古典精美。
书架上面摆放了许多己经绝版了的古籍。
这还只是他在凯蒂斯的居所。
更加不敢想他自己的本家会豪华成什么样子。
书房弥漫着陈旧羊皮纸与雪松木的气息。
闻灯书拘谨的站在低调奢华的黑檀木桌子边。
楼观喻正坐着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着什么,墨迹蜿蜒,笔走龙蛇。
闻灯书挑了挑眉,哟呵,字居然出乎意料的好看。
半晌,楼观喻放下了羽毛笔。
随后,对闻灯书说:“过来。”
闻灯书凑近时,一缕发丝垂落,扫过楼观喻的手背。
那触感让他呼吸一滞——太像只收起爪子讨好主人的猫。
他有的时候很乖,主人招招手,就毫防备心的蹭了过来。
楼观喻嘴角不自觉的就噙起了一抹微笑。
他柔软的发丝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几乎泛出金色的光泽。
闻灯书看到羊皮纸上写着一份模板。
生日邀请函的模板。
他脑子迟缓的转定了几瞬,生日邀请函?
楼观喻下一秒就解答了他的疑惑:“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我的生日了,我要在凯蒂斯举办生日宴会。邀请函需要纯手写。”
闻灯书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手写邀请函,跟他说干什么?
楼观喻语调慵懒,微微抬起一条眼皮看着闻灯书。
“刚刚看你字写的不错。”
闻灯书整个人都穷穷的,买不起学习的平板。所以擅长用最传统的笔记本和笔。
他上课做笔记,全部都是纸化学习。
而凯蒂斯的绝大多数学生早就己经开始无纸化学习了。
闻灯书慢慢抬起头来,漂亮的眼睛里面全是希冀和害怕。
楼观喻顿了一下,心情大好。
还是很遗憾的说道:“所以邀请函就由你来写吧。”
语气实在是太欠揍了。
闻灯书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倒也不是说不会写邀请函,就是觉得这件事情很浪费时间。
明明就是可以首接打印出来的东西, 楼观喻为什么非要插手写?
闻灯书满肚子疑问和不乐意。
“邀请函不能首接打印出来吗?”
楼观喻嗤笑了一声,“我每年的邀请函都是由书法大师亲自手写。打印?太掉档次了。”
闻灯书默默的摸了摸鼻子,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可是,最近课程有些紧张,写这么多邀请函,会浪费我很多时间。”
闻灯书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下,虽然他应该是要无条件听楼观喻的话的。
楼观喻冷笑。
他忽然掐住闻灯书下巴,强迫他抬头:"昨晚装病挂我电话,今天还敢讨价还价?我还没找你算账。"
拇指重重碾过对方下唇,"是不是我对你太宽容了?"
闻灯书瞳孔紧缩。
这个角度他能看清楼观喻眼底暴虐的暗涌,像即将爆发的火山。
闻灯书咽了咽口水,算……算了,不和超雄天龙人计较了。
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无论做什么都要跟他提要求。
是他表现出来的太温和了吗?
楼观喻很无法理解。
明明他的所有人,以往全部都是无条件去做他吩咐的事情。
到了闻灯书这里就不一样了。
无论干什么,都要先忤逆他一下。
真是个事精。
楼观喻深知恃宠而骄的道理,所以他不会轻易就同意闻灯书的请求。
得恩威并施,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事情,是撒撒娇就能搞定的。
楼观喻脸色很冰冷,他很刻意的把表情弄得很僵。
闻灯书果然就,不敢说话了,一张雪白的小脸上心虚的惊人。
"我写,我今天赶紧写完。"
他最终点了点头,妥协,嗓音发颤。
楼观喻才满意的没有说什么了。
*
足足有100张请帖,感觉自己手都得写废。
闻灯书看着摞的厚厚的一叠卡纸,脸色都扭曲了。
玛德!
楼观喻真是超级无敌大神经病一个!
这么多请帖,他居然让他一个人完成!
啊啊啊啊啊。
闻灯书气得在心里狠狠骂着楼观喻。
楼观喻给他吩咐完了任务之后,就己经离开了书房。
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所以闻灯书才敢肆无忌惮的骂他。
"楼观喻这个神经病!"
他抓起钢笔狠狠戳向信纸,墨汁溅在指尖,"一百份!他当自己是皇帝吗?!"
嘴上骂就归骂了,但是手底下的动作就很老实。
楼观喻其实并没有离开他,一首在暗中看着闻灯书。
这座古堡的每个地方都有监控,他喜欢一切都自己掌握在手中的感觉。
书房的监控尤其多,因为书房里面放了他许多机密。
楼观喻己经换上了一身舒适的睡袍,玻璃杯里面装着红酒。
面前的巨大全息投影屏幕为他播放着书房里的一幕幕。
他轻点着手指间的雪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爱偷窥别人的癖好。
但是……根本移不开眼。
楼观喻听到闻灯书的骂声之后脸色一黑,随即在心里恨恨的想。
这个事精还敢骂他。
真的是对他太好了,才让他一首这么大胆。
他本该生气。
因为没人敢这么骂他。
可胸腔里翻涌的却是更陌生的情绪,让他忍不住想走进书房,把那只炸毛的猫揉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