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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七辆锈迹斑斑的黄色大巴停在校门口，引擎盖上的校徽被某种粘液腐蚀成了骷髅形状。张子墨攥着周默的眼镜，镜腿在他掌心刻出深深的血痕——镜片上又浮现出新字迹：
"别坐第七排"
"研学旅行啦~"班主任拍着巴掌，嘴角的缝合线崩开几针，"每人领取一份《研学守则》，弄丢的同学...就留在景区当展品哦~"
张子墨接过泛黄的册子，封面上用红字印着：
《实验高中第7次研学特别规则》
1. 上车前确认司机有五官（若发现司机后脑勺还有一张脸，请立即报告随行教师）
2. 禁止食用大巴提供的零食（特别是蓝色包装的）
3. 每隔7分钟检查一次邻座乘客的瞳孔（若发现对方没有倒影，请假装系鞋带）
4. 途中看到任何标有"7"的路牌，必须大声背诵语文课本第7课
"按学号上车！"班主任的喇叭突然喷出黑血，"7号车...是留给优秀学生的..."
张子墨低头看向别在胸口的号码牌——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的"7"。他走向最后一辆大巴时，车身上的锈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形成蛛网般的血管图案。
车门台阶黏糊糊的，像是踩在某种生物的舌头上。车厢内部比外观大得多，足足有二十排座位，每排座椅都包裹着人皮般的皮革，散发出福尔马林的气味。张子墨刚要走向第六排，突然被拽住衣角。
"别过去。"穿蓝裙子的女生低声说，她的眼球浑浊得像隔夜奶茶，"第七排...己经坐满往届生了..."
张子墨定睛看去——第七排座位上整齐地坐着七个蜡像，全都穿着不同年代的校服。最外侧的那个正缓缓转头，蜡制的面容竟是今早刚被做成标本的周默。
"咚。"
班主任突然用教鞭敲打车窗："发车前检查！请所有同学确认座椅下方没有...呃...前任乘客的遗物~"
张子墨弯腰看向自己座位下——那里固定着一个骨灰盒大小的金属箱，标签上写着"7号备用零件"。透过通气孔，他看见里面堆满了蓝色粉笔头。
引擎发动的声音像是巨兽的呜咽。大巴缓缓驶出校门时，车窗外的景色开始扭曲——熟悉的街道融化成一团团色块，路灯变成悬挂的尸骸，连阳光都染上了铁锈色。
"现在发放研学零食！"班主任推着餐车从过道走来，推车轮子碾过地板时发出骨骼碎裂的声响，"今天特供...记忆饼干~"
餐盘里堆着做成大脑形状的饼干，表面淋着蓝色糖浆。张子墨前排的男生刚咬一口，就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他的瞳孔里开始播放陌生人的记忆片段，嘴角不受控制地复述着："救救我...我在7号车底..."
"规则二！规则二！"蓝裙子女生突然尖叫，她指着男生手里的蓝色包装纸，"他吃了蓝色包装的！"
男生的皮肤瞬间透明化，内脏清晰可见。班主任微笑着用教鞭戳了戳他的胸口，男生就像漏气的气球般瘪下去，最后变成一张人皮粘在座椅上。
"接下来是知识问答环节~"班主任把人皮塞进"备用零件"箱，"请问...我们现在行驶在哪条路上？"
挡风玻璃前的路牌突然翻转，血红的"7号公路"几个字滴落着黏液。全车学生机械地背诵起语文课本第七课《纪念刘和珍君》，声音整齐得像录音重放。
张子墨的钥匙印记突然刺痛。借着蓝光，他看到车厢地板上浮现荧光箭头，指向第七排座位下方——那里有个暗格，里面塞着一本蒙灰的《司机日志》。
"咳咳..."身旁的蓝裙子女生突然咳嗽，吐出一截粉笔头，"你...是不是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她缓缓转过脸，左眼窝里嵌着的不是眼球，而是一枚微型摄像头。镜头聚焦在张子墨的钥匙印记上，发出细微的"滴滴"声。
"他们派我来监视你..."女生的声音突然变成机械音，"钥匙转动到第几格了？"
大巴突然急刹车。挡风玻璃上趴着一个穿校服的人影——是周默的蜡像，它正在用融化的手指在玻璃上写字：
"下个服务区逃跑"
"同学们看右边~"班主任兴奋地拍打车窗，"我们著名的七人坑景点！"
右侧荒原上，七个等比例的十字架排成北斗七星状。每个十字架上都绑着腐烂程度不同的尸体，最中央的那个突然抬起头——赫然是张子墨自己的脸。
"那是往届的钥匙持有者~"女生机械地解说，"你很快...就会加入他们..."
服务区的指示牌从血雾中浮现。张子墨握紧周默的眼镜，镜片突然显示出一行新信息：
"厕所隔间第七块砖下，有你要的答案"
大巴缓缓停靠在服务区，车门的液压装置发出垂死般的呻吟。张子墨刚要起身，班主任腐烂的手突然搭在他肩上：
"优等生...该去补充'燃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