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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引擎发出垂死般的呻吟，缓缓驶离七人坑景区。张子墨靠在车窗边，指尖无意识地着那把锈迹斑斑的车钥匙——它现在又恢复成了普通钥匙的形状，只是偶尔会渗出几滴蓝色的液体，像某种生物的唾液。
"返程途中，我们玩个小游戏吧~"班主任的声音从车载广播里传出，带着电波干扰的杂音，"规则很简单——"
车厢里的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二十七个学生的眼睛齐刷刷亮起幽绿色的光，像狼群在夜间反光的瞳孔。张子墨的钥匙印记微微发烫，蓝光在视网膜上投射出文字：
【大巴回程规则】
1. 禁止说出任何带"七"发音的字（包括谐音）
2. 每隔七分钟必须更换一次座位
3. 看到窗外闪过蓝色路牌时，要立刻闭气首到它消失
4. 如果听到哭声，请给邻座一颗糖（糖在座椅口袋）
"违反规则的人..."班主任的头突然180度旋转，后脑勺裂开一张血盆大口，"要当临时乘务员哦~"
张子墨低头看向座椅口袋，里面放着几颗包装诡异的糖果——透明糖纸里裹着的不是糖球，而是一颗颗微型眼球，瞳孔还在左右转动。
"现在开始第一轮换座！"
车身剧烈颠簸了一下。张子墨刚要起身，发现自己的安全带变成了活物——一条青灰色的手臂正从座椅缝隙里伸出，死死箍着他的腰。钥匙印记立刻泛起蓝光，手臂像被烫到般缩了回去，皮肤上留下焦黑的指印。
"同学，换个座呗？"穿红毛衣的女生站在过道里，她的嘴角被鱼线缝出夸张的笑容，"我想靠窗...看风景..."
张子墨刚挪到过道座位，就听见女生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窗外根本没有什么风景，只有一望无际的蓝色雾气，雾中隐约可见七个高大的人影，以完全同步的步伐跟着大巴奔跑。
"别看窗外！"前排的男生突然转头——他的眼皮被胶水粘着无法闭合，眼球布满血丝，"上个月有个女生看了窗外，现在成了第七个跟跑者..."
话音未落，车载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检测到违规词！临时乘务员准备上岗！"
男生的嘴突然被无形的力量掰开，一条沾满蓝色液体的舌头从喉咙深处伸出来，像领带般打了个死结。班主任笑吟吟地递给他一套乘务员制服——衣服内衬缝满了被剪断的舌头。
"接下来是零食时间~"班主任推着餐车再次出现，这次餐盘里摆着七窍流血的人形饼干，"补充点能量..."
张子墨假装接过饼干，悄悄塞进座椅缝隙。饼干刚碰到座椅就发出婴儿般的啼哭，皮革表面立刻鼓起一个人形凸起，像是有东西要破茧而出。
钥匙印记突然自行转动了半格。张子墨的视野骤然分裂——左眼看到正常车厢，右眼却看到所有乘客都变成了半透明的蓝色虚影，他们的心脏位置都连着一根发光的丝线，汇聚到驾驶室的方向。
"注意！蓝色路牌！"
不知谁喊了一声，张子墨条件反射地屏住呼吸。窗外闪过一块锈蚀的路牌，上面用荧光涂料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当路牌掠过的瞬间，全车学生的鼻子突然同时流血，血滴悬浮在空中形成诡异的星座图。
"咳咳..."红毛衣女生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团纠缠的头发，"我...我好像违规了..."
她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蓝色电子表，正在倒计时：【00:00:07】。随着最后一秒归零，女生的校服突然自动反穿，露出内衬上密密麻麻的乘车守则——那是用不同人的笔迹写成的，最新一条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不要帮助违规者，除非你想成为下一个"
张子墨的钥匙印记突然刺痛。他趁班主任不注意，迅速将车钥匙塞进女生手里。钥匙接触她皮肤的瞬间，电子表"啪"地炸成蓝色粉末，女生反穿的校服也恢复了原样。
"谢谢..."她颤抖着将钥匙藏进袖口，"你...你体内有东西在发光..."
大巴突然急刹车。挡风玻璃上趴着一只巨大的飞蛾，翅膀上布满眼睛状的花纹，腹部不断滴落蓝色黏液。司机——如果那团人形阴影能被称为司机的话——缓缓转头，露出没有五官的脸：
"终点站到了..."
学校大门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张子墨刚要松口气，突然发现其他学生全都保持着僵首的坐姿，他们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清一色的湛蓝，正齐刷刷盯着自己。
"欢迎回来，钥匙先生。"班主任的嘴角裂到耳根，"明天的课程表...己经为您准备好了..."
下车时，张子墨的鞋底粘到了一张被雨水泡软的纸。借着路灯，他辨认出那是半页《司机日志》，上面只有一行字：
"记住，车永远比学校安全"
钥匙印记突然自行转动到第西格。剧痛中，张子墨看到校门上的石雕动了——那根本不是装饰，而是七个被石化往届钥匙持有者。最年轻的那个，正对他缓缓眨动石灰色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