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侦察行动的成功让独立团士气大振,却也暴露了部队在特种作战方面的短板。战斗总结会上,李云龙盯着阵亡名单上七个被标记星号的名字——这些都是潜入城内的精锐,全折在了撤退路上。
"他娘的!"李云龙一拳砸在桌上,"七个好手啊!要是装备再好点..."
赵刚推了推眼镜:"老李,我整理过数据,特种作战的伤亡率是常规作战的三分之一,但咱们这次..."
"因为咱们那是土特产!"李云龙打断他,从墙角拖出个麻袋倒出一堆物件——带消音器的驳壳枪是用自行车内胎缠的,夜行衣是染黑的粗布衫,就连攀墙用的钩索都是铁匠铺打的。
张大彪挠头:"团长,这就不错了,兄弟们都当宝贝使..."
"宝贝?"李云龙抄起那把"消音手枪"对着窗外就是一枪——"啪!"声音跟鞭炮似的,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全飞了,"这玩意能叫消音器?老子放个屁都比它动静小!"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接着是哨兵惊讶的喊叫:"站住!你们是..."
"386旅后勤部的!"一个洪亮的声音回答,"奉命给独立团送装备!"
李云龙一个箭步冲出去,只见三辆蒙着帆布的卡车停在院外,十几个陌生士兵正在卸货。领头的是个精瘦的年轻军官,见到李云龙"啪"地敬了个礼:"报告李团长!奉命移交特种作战装备三十箱!"
掀开帆布,所有人都惊呆了——德制MP40冲锋枪、鲁格P08手枪、蔡司望远镜...甚至还有二十套党卫军特种部队的制式装备!
"这...这..."魏和尚结巴了,"俺不是在做梦吧?"
李云龙却突然沉下脸,一把揪住那军官衣领:"说!这些东西哪来的?"
——
后勤部的小军官被李云龙吓得不轻,赶紧掏出一封信:"是...是陈旅长特批的!说是缴获物资!"
赵刚接过信仔细查看,眉头越皱越紧:"老李,这事蹊跷。信上说这批装备是三个月前129师在娘子关截获的德军援助日军物资,可..."
"可德国跟日本是盟友,怎么会援助武器给咱们?"李云龙冷笑,"当老子是三岁小孩?"
正僵持着,段鹏突然从卡车底盘下钻出来,手里举着个奇怪零件:"团长!俺找到个这玩意儿!"
那是个刻着德文的小金属盒,赵刚辨认后脸色骤变:"这是德国军事顾问团的专用标识!这批装备根本不是给日军的,是国军的!"
李云龙眼珠子一转,突然哈哈大笑:"明白了!楚云飞!肯定是楚云飞这个王八蛋搞的鬼!"
原来上月楚云飞部曾秘密接收过一批德械,但运输队在半路遭袭,当时都以为是日军干的。现在看来...
"好个李云龙!"赵刚也反应过来,"你这是要我们背黑锅啊!"
李云龙却己经爱不释手地摆弄起一支MP40:"管他黑锅白锅,能打鬼子就是好锅!通知全团,立即组建特种作战分队!"
——
选拔测试在第二天拂晓开始。独立团一千多号人,最终只选出三十人。
魏和尚轻松完成二十公里负重越野,却在文化测试上栽了跟头——"啥?还要学画地图?"这个少林武僧抓着铅笔像握烧火棍。
段鹏倒是样样拔尖,尤其是伪装课。这家伙能在满是落叶的林子里一动不动趴八小时,连路过野兔都没发现他。
最出人意料的是赵刚。这个文质彬彬的政委在射击考核中,用鲁格手枪三十米外五发全中靶心!
"可以啊老赵!"李云龙咂舌,"深藏不露!"
赵刚淡淡一笑:"燕京大学军训时拿过射击冠军。"
装备分配时出了个小插曲。那二十套党卫军制服引起激烈争论——该不该穿敌军的衣服?
"穿!为什么不穿?"李云龙拎起一件黑色制服,"小鬼子能用毒气弹,咱们借身皮穿穿怎么了?"
赵刚却坚持要改造:"至少拆掉所有纳粹标志,咱们是八路军,不是法西斯。"
最终这批制服被染成土黄色,袖章换成八路军的"八"字臂章,看起来不伦不类,却意外地适合敌后伪装。
——
特种分队成立的第七天,实战机会来了。
地下党传来情报:日军新任太原城防司令官山田少将,将亲自视察外围据点。路线经过黑虎峡——那里地势险要,是伏击的绝佳地点。
"但山田老鬼子很谨慎,"赵刚分析情报,"每次出行都带一个中队护卫,车队前后各两辆装甲车。"
李云龙盯着沙盘看了半天,突然指向峡谷一侧的悬崖:"从这里下手。"
他详细说明了一个疯狂的计划:特种分队伪装成日军工兵,在悬崖上安装炸药。等山田车队经过时,制造人为塌方阻断道路,然后趁乱狙杀目标!
"太冒险了,"赵刚摇头,"一旦失手..."
"所以才要用新装备。"李云龙拍拍那挺德制MG34机枪,"这玩意射速是歪把子的三倍,够小鬼子喝一壶的!"
行动前夜,分队成员反复演练每一个细节。魏和尚负责爆破,他独创了"连环雷"——把炸药分成五份,间隔引爆制造连续塌方效果。段鹏带狙击组,专打军官和机枪手。赵刚则负责日语喊话迷惑敌人。
李云龙亲自检查每个人的装备,最后掏出一把精致的鲁格手枪别在腰上:"明天老子亲自带队!"
——
次日清晨,黑虎峡雾气弥漫。伪装成日军工兵的特种分队早己就位。魏和尚趴在悬崖上,身上盖着伪装网,手里攥着起爆器。
十点整,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透过望远镜,李云龙看到打头的是辆装甲车,后面跟着三辆轿车,最后又是装甲车——山田的座驾在第二辆轿车上,太阳旗清晰可见。
"准备..."李云龙低声命令。
车队缓缓驶入伏击圈。就在领头装甲车刚通过悬崖下方时,李云龙猛地挥手:"起爆!"
魏和尚按下起爆器。第一声爆炸并不大,只在崖壁上炸出个缺口。日军车队立即刹车,士兵们纷纷跳下车警戒。
"八嘎!怎么回事?"山田从车窗探出头怒吼。
伪装成日军工兵的赵刚立即用纯正东京口音喊话:"阁下!是小型塌方!工兵队正在处理!"
第二声爆炸紧接着响起——这次是车队后方,彻底堵死了退路。日军乱作一团时,第三、第西爆炸接连不断,滚落的巨石将车队分割成三段!
"打!"李云龙一声令下。
MG34机枪的嘶吼瞬间盖过了一切声响。德制冲锋枪的密集火力把日军压得抬不起头。段鹏的狙击组更是弹无虚发,专打军官和机枪手。
山田的司机刚倒车想跑,魏和尚从悬崖上一跃而下,正好落在轿车引擎盖上!这个少林武僧一拳打碎挡风玻璃,在日军惊骇的目光中,硬生生把山田从车里拽了出来!
整个战斗只持续了八分钟。当最后一名日军倒下时,李云龙吹响了撤退哨。队员们迅速收集武器文件,临走前还不忘在尸体旁扔下几把晋绥军制式匕首——这黑锅楚云飞背定了!
——
回到驻地清点战果时,一个意外发现让所有人瞠目结舌——从山田公文包里缴获的文件显示,那批德械装备根本不是给国军的,而是日军用来武装一支特殊部队,专门对付八路军敌后武装!
"好家伙!"李云龙翻着文件,"小鬼子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赵刚神色凝重:"更可怕的是,文件提到德国军事顾问正在帮日军训练特种部队,首批受训的就有山本特工队!"
正说着,电台突然传来急促的滴滴声。王振华翻译完电文后脸色煞白:"团长!紧急情报!山本特工队袭击了总部野战医院!"
李云龙腾地站起来:"伤亡如何?"
"医院没事...但..."王振华声音发抖,"他们留下了字条,说要为山田报仇,下一个目标就是...就是赵政委!"
屋内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看向赵刚,却见这个文弱书生正不紧不慢地擦拭着那支鲁格手枪,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冰。
"好啊,"赵刚轻轻推了推眼镜,"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