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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阴谋挫败后的第五天，独立团驻地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李云龙正在靶场检验新兵射击成绩，段鹏急匆匆跑来："团长，村口来了个伪军军官，说要见您！"
"伪军？"李云龙眉毛一拧，"带了多少人？"
"就一个，还挂着拐杖。"
团部院子里，这个自称王天风的伪军营长站得笔首。他左腿打着石膏，额角有道狰狞的伤疤，但军装干净整洁，连风纪扣都一丝不苟。
"李团长，"王天风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鄙人率部驻扎马家河据点，今日特来投诚。"
李云龙叼着烟卷上下打量他："空着手来投诚？"
王天风从怀中掏出一本花名册："这是马家河据点全部人员装备清单。另外..."他压低声音，"三日后将有一批德国造武器运抵太原，走的是汾河水路。"
赵刚闻讯赶来，听完汇报后与李云龙交换了个眼神。这个情报太重要，但伪军突然起义，未免蹊跷。
"王营长，"赵刚推了推眼镜，"能说说为什么起义吗？"
王天风解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烙印——是个"耻"字。"上月我部两个士兵村妇，我执行军法枪毙了他们。日军顾问罚我烙刑，还..."他声音哽咽了，"还当众扒了我父亲的坟。"
李云龙盯着王天风看了半晌，突然拍案而起："好！老子信你！张大彪，备酒！"
——
接风宴上，王天风的表现更加令人意外。这个伪军营长对日军布防了如指掌，甚至画出了太原司令部的地下通道图。
"山本特工队就驻守在这条通道旁。"王天风指着图纸，"但每周三他们会去澡堂，只留两人值班。"
魏和尚忍不住问："你咋知道这么清楚？"
"我给日军做了五年翻译。"王天风苦笑，"他们从不当中国人是人，说话从不避讳。"
夜深人静时，李云龙和赵刚仍在研究王天风提供的情报。
"太详细了，详细得可疑。"赵刚皱眉，"如果这是陷阱..."
李云龙却道："我看未必。老赵，你知道伪军最怕什么？不是鬼子的刺刀，是老百姓戳脊梁骨！"
正说着，秀芹敲门进来："政委，查清楚了。王营长说的挖坟一事属实，马家河的老百姓可以作证。"
赵刚若有所思："或许...我们可以借此开展心理战。"
——
三天后，一场特殊的行动开始了。王天风带着魏和尚和段鹏，化装成伪军返回马家河据点。
"站住！"哨兵举枪喝问，"王营长，你不是请假养伤吗？"
王天风一瘸一拐地上前："山本大佐急令，全体集合！"
当据点里的伪军睡眼惺忪地列队时，魏和尚突然掀开马车上的苫布——露出满满一车白面馍馍和猪肉！
"弟兄们！"王天风高喊，"这是八路军李团长送给咱们的见面礼！想想看，鬼子给过咱们一顿饱饭吗？"
伪军们面面相觑。一个老兵颤巍巍地问："营长...咱们真要当汉奸？"
"放屁！"王天风扯开衣领露出伤疤，"老子是要带你们打回去！有种的跟我走，没种的留下继续给鬼子当狗！"
这一夜，马家河据点一百二十名伪军集体倒戈，还带来了两门迫击炮和三千发子弹。更妙的是，他们按计划留下了假情报，诱使日军以为八路军要攻打汾河码头。
——
王天风起义的消息像野火般蔓延。接下来半个月，又有三个据点的伪军派人来联络。李云龙来者不拒，但多了个心眼——让起义部队互相隔离，防止混入奸细。
赵刚则发挥文笔特长，编写了《告伪军同胞书》。秀芹带着妇女队连夜抄写数百份，由敌工科混入日占区散发。
这些传单效果惊人。太原周边开始出现整排整连的伪军逃亡，有的甚至带着日军机密文件来投诚。最戏剧性的是伪军师长马占山的副官，竟然偷出了日军即将实施的"三光"作战计划！
"老李，时机到了。"赵刚指着地图，"伪军人心浮动，日军不得不抽调主力监督，太原防御出现空档！"
李云龙却盯着那份"三光"计划，脸色阴沉如水："这帮畜生！要血洗二十个村！"
作战会议上，两种意见激烈交锋。以张大彪为首的主战派主张立即攻打太原；魏和尚等人则建议先救援那些村庄。
王天风突然站起来："李团长，我有个两全之策。"
他详细说明了一个大胆计划：利用自己在伪军中的关系，散布假消息说八路军主力要打太原，诱使日军撤回"三光"部队回防；同时派小股精锐提前转移村民。
"风险太大。"赵刚摇头，"一旦日军识破..."
"所以需要真打一下。"王天风指向地图上的汾河大桥，"炸了它，鬼子必然以为我们要总攻！"
李云龙一拍桌子："就这么办！老子亲自带队炸桥！"
——
行动当晚，月黑风高。李云龙带着特种分队摸到大桥附近，却意外发现守军比预计的多了一倍！
"团长，有诈！"段鹏低声道，"要不要撤？"
李云龙冷笑："来都来了，不闹个天翻地覆对得起谁？"
他临时改变计划：分兵两路，一路佯攻桥头堡，另一路潜水放置炸药。
战斗打响后，日军果然中计，主力全被吸引到桥头。魏和尚带领的水鬼组顺利潜到桥墩下，安装了足足两百斤炸药。
"轰！"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中，这座战略大桥拦腰折断。日军慌乱地朝水中扫射，却不知突击队早己沿预定路线撤离。
更妙的是，正如王天风所料，参与"三光"计划的日军部队火速回援太原。各村百姓得以安全转移进山。
——
捷报传来时，赵刚正在给王天风换药。这个起义军官的伤口因连日奔波己经化脓，却始终不肯卧床休息。
"政委，您说..."王天风突然问，"等打完鬼子，像我这样的人...老百姓能原谅吗？"
赵刚熟练地包扎着伤口："知道为什么李云龙一开始就信你吗？"
王天风摇头。
"因为你说要枪毙那两个畜生。"赵刚系好绷带，"心中有杆秤的人，迟早会回到正确的位置。"
院外突然传来欢呼声。秀芹举着电报冲进来："政委！总部通报表扬我们了！说伪军起义工作做得好！"
王天风看着电报上"起义官兵一律优待"的字样，这个铁打的汉子突然泪如雨下。
当晚，李云龙设宴庆功。酒过三巡，王天风突然跪倒在地："李团长，王某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加入八路军，哪怕从小兵干起！"
李云龙哈哈大笑，一把拽起他："扯淡！就凭你献桥的功劳，老子给你个副营长干！"
赵刚笑着补充："不过得先通过政治审查。"
"应该的！"王天风激动地敬礼，"我保证..."
话未说完，急促的哨声响起。侦察兵飞奔来报：日军三个联队正扑向根据地，领头的是山本特工队！
李云龙不慌不忙地喝完杯中酒："来得正好！老子正愁没机会试试新战术！"
他转向王天风："王副营长，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带你的老部下打头阵，敢不敢？"
王天风"唰"地立正："请团长下命令！"
月光下，独立团紧急集合的号声响彻山谷。这场由伪军起义引发的连锁反应，正在改写整个晋西北的战局。而在太原城墙上的日军指挥部里，山本一木望着远处此起彼伏的火光，第一次感到脊背发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