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温九灵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那胖子己经叫来了人，都是些彪形大汉。
“抓起来！”
“想抓本座？你们活腻了吧？”她下巴微扬，声音依旧带着阿修罗王特有的森冷。
当阿修罗王当了那么久，她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人性命，没有人敢不知死活地靠近她三丈之内。
可伸来的粗糙大手却毫不迟疑地掐住了她后颈。那大汉像拎兔子般将她提起，衣领勒得她喉头一紧。
“还本座？你当你是谁？”大汉的唾沫星子喷在她脸上。
她努力想挣开，却发现自己体内灵力稀疏。那阿修罗王的无上之力没有一丝遗存。
她想用法术，但做魔修太久，原本的清修法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主要脑子里仍然一片混沌。她不确定自己是真的重生了，还是一场幻梦。
“今夕…是何年啊？”她迷茫地探问道。
“呵！输得连年份也忘了？！哈哈哈…”回答她的只是一阵哄笑。
识时务者为俊杰，先脱身再说！
她赶紧换了一副嘴脸，笑嘻嘻道：“先放开我好不好？别这么粗暴嘛！有事好商量！”
“现在好商量了？”
“嗯嗯。”温九灵好声道。
真是久违了，这种低声下气的滋味。
不过，重新拾起当年在市井摸爬滚打时练就的圆滑嘴脸，倒也不算太难。
“哟，脸变得挺快！不过像你这种小丫头我见多了。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总是不安分！给我绑起来，送到绿水阁去！”胖子发令道。
绿水阁的名号很响亮，温九灵也是知道的。
凡间第一极乐楼，居于江州绿水湖上。里面豢养了很多娇娘和妖童，赏景赏人都是一等一的。
混迹坊间的十五年间，她有五年就在绿水阁。
那里会给妓生下一种蛊，便于控制。温九灵在那里过了生不如死的五年，十五岁那年才被人赎出去。
赎她的那个人自称是她的舅舅。当她被带入青云山时，她才知道，这个自称是她舅舅的人，竟然是仙门翘楚青云山掌教——慕临风。
虽然己经隔了很多年，再听见绿水阁的名字，她还是心有余悸。那里烙印着她的不堪，也封存着她的痛苦，是她无论重活几次都不想再回忆的过去。
“我不去！放开我！”温九灵又气又慌，一口咬在大汉手腕上。铁锈味在口腔中漫开，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她像尾滑溜的鱼钻了出去。
赌坊顿时乱作一团。
她在桌椅间穿梭，故意踢翻沿途的赌桌。铜钱如雨点般砸落，骰子在地上乱滚，追兵们接二连三摔得人仰马翻。
"拦住她！"胖子气急败坏的吼声从后方传来。
她回身一个扫堂腿，"哐当"踹翻最后一张赌桌。桌上的骰盅打着旋儿飞起，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
正中胖子油光发亮的脑门，震得他眼冒金星。
"不陪你们玩了！"她回头做了个鬼脸，趁机冲出赌坊大门。
"站住！"
"臭丫头别跑！"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几个彪形大汉穷追不舍。一连追了三条街，总算在一条胡同里堵住了她。
"跑啊！接着跑啊！"追兵们气喘吁吁地围了上来。
温九灵背靠着斑驳的砖墙，胸口剧烈起伏，"不跑了......"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毅力。
两个大汉抬着胖子姗姗来迟。胖子满头大汗，脸色发白，一副快要断气的模样。可一见到温九灵却像回光返照似的支棱起来，“臭丫头，你欠钱耍赖就算了！还敢毁了老子的赌场？老子今天要让你看看，什么叫不见棺材不掉泪！兄弟们，给我上！”
之前还是赤手空拳，这回却抄起了家伙。那狼牙棒又重又大，比起戒律院用来惩戒弟子的杀威棍也不遑多让。
好家伙，铁刺上还带着暗红色的锈迹，这要是挨上一下...
温九灵咽了咽口水。毕竟人多势众，她现在这副身板，根本招架不住。
她努力回想瞬移术的口诀，”...是什么来着？
天地乾坤...疾风...疾风什么来着？
靠！想不起来！
一个手下请示道：“老大，打到什么程度？要不要留口气？”
胖子恶狠狠地说：“看她的命了！先打！”
另一个手下劝道：“老大息怒啊！打坏了就卖不了钱了！再加上赌场的损失，不划算啊！”
胖子勉强点头：“有道理！那你们下手稳当点，打个半死就行！”
"得嘞！"大汉们狞笑着逼近。
温九灵立刻换上讨好的笑容，“好汉饶命！不就是两千两嘛！我还，我还还不行吗？”
“你有钱吗？”胖子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脸上的肥肉跟着抖了三抖，"连本带利，三千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什么？三千两？”
温九灵突然抬高声调，清脆的嗓音在巷子里格外刺耳，"就你那破赌坊，一把火烧成灰都不值这个价！”
胖子刚想开口，就被她截断，紧接着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你怎么不去抢？财神爷的位子干脆让给你坐好了！看你脑满肠肥的德行，全装的是钱吧？”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世道，真是叫人难过！
她骂这些时，可半点没有想过当年被她奴役残害的仙门惨状。
胖子脸上的肥肉剧烈抖动，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肥猪："你..."
温九灵又道：“坑蒙拐骗！我怕你有命抢没命花啊！”
论口才，她就没输过！
胖子气得浑身发抖，“动手啊！打！！”
“呼——”狼牙棒破空而来。
那狼牙棒好像跟她的大腿差不多粗，也不知道打在身上是什么感觉，应该没有那奇毒来得痛吧？
她“啧”了一声，抱头蹲下，却迟迟没等来预想中的剧痛。
“砰！砰！砰！”
一连串闷响炸开，那些乌泱泱的狼牙棒竟全数倒飞出去！大汉们如同破布口袋般被甩出数丈，重重砸在巷墙之上。胖子更是首接栽进馊水桶里，烂菜叶糊了满脸，活像只落汤的肥猪。
烟尘散尽，一道修长身影飘然落地。
那人手里握着一柄青色的长剑，浮动着还未消褪的熠光。
这佩剑，她是认识的——
破云。
洛少微的随身法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