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史弥远认为要达成宋金和议,唐果恭是最大之阻碍。于是派遣心腹前往唐果恭所驻扎之楚州,日夜接触唐果恭府内奴婢,手下将士等,意图找到诬告唐果恭造反的突破口。
说来也巧,唐果恭有一个奴婢,名唤小翠,因为做错事,曾被程修芸掌掴,她心怀怨恨。于是被史弥远家人收买,将程修芸在宿州的情形说出来,小翠道:“当时程修芸似乎要挟唐将军,让其发兵南下临安府。”史弥远心腹得到此等重要消息,立即回去报告史弥远。
史弥远大喜,捏须道:“唐果恭,你死定了!”史弥远入宫见宋宁宗,将唐果恭意图谋反之事,添油加醋地诉说出来。
宋宁宗不免起疑心,宋朝历代家法,就是严防武将,既然得到唐府奴婢告发,还是应该审问一下。于是召来禁军将领夏震,命其前往楚州逮捕唐果恭。
风声传入了殿前都指挥使戴颛峰的耳朵,他与唐果恭有交情,出于好心,立即派遣心腹前往楚州,将变故通知唐果恭。唐果恭得知消息后,召来余融、程修芸、何龙、何虎,告知宋朝皇帝派禁军前来楚州抓自己之事。众人大惊,问道:“应当如何应对?”
余融愤然道:“除了起兵造反,别无他法!”程修芸认为太过了,说道:“只要我们坚决不认,应该就不会被定罪!”唐果恭看着娇嫩的程修芸,怎忍使她遭受酷刑,于是说道:“当年岳飞声望如此高,都要被大理寺用刑,我不如岳飞,肯定得不到公正审判,看来我们还是逃到北方,依附忠义军首领为妙!”
众人都听从唐果恭建议,余融立即回去扬州,通知另外两名穿越者张泉、杜深,与他们一起深夜逃命,赶往北方。
当时淮河有大船,趁逮捕者未到,唐果恭、程修芸、何婷、何龙、何虎、程阳夫妇一共七人,坐上了船,唐果恭给予了船夫三千贯会子,命他们顺流而下,开向海洋。
十二月二十三日,唐果恭一行人到达海州(今连云港)。海州被忠义军豪杰田英占据,唐果恭登陆后,立即拜访田英。
田英很高兴,他一首仰慕唐果恭之威名,将唐果恭迎入海州后,与手下一起热情招待,为唐果恭接风洗尘。唐果恭将朝廷意图谋害他之事讲出来。田英愤愤不平,骂道:“昏君奸臣,一味只知道谋害忠良!”
唐果恭问道:“田将军手下有多少人?”田英道:“大约三千人!”唐果恭问:“是否都有武器?”田英道:“只有八有大刀或长枪,目前海州缺铁,刀剑不够用!”
唐果恭拱手道:“等我朋友余融到达后,可以勘探铁矿,到时可以盖炉打造更多兵器!”田英大喜,他与手下商议一番,愿意奉唐果恭为主,唐果恭说道:“在下岂敢喧宾夺主,人马是田将军号召而来,首领应当由田将军做,我可以辅助将军,出谋划策!”
田英及手下长跪不起,说道:“如唐将军不肯做我们首领,我们跪到唐将军答应为止!”
唐果恭见田英等人如此诚心诚意,最终答应了。
唐果恭问道:“莫非金军一首没有前来海州攻城?”
田英道:“听侦察骑兵回报,金军由纥石烈胡沙虎率领,正攻打济南府,所以并未分兵来攻打海州!”
唐果恭叹道:“忠义军武器落后,又未经训练,无论如何也打不过金军,我认为山东豪杰最好进入沂州至济南府以南一带广阔山区中打实行游击,才是最明智之选择!”
田英问道:“何谓游击?”
唐果恭笑道:“简单来说,避免与金军主力决战,专门袭击金国防守空虚之城镇,待其主力到达之前,又撤回山区。”
田英道:“原来如此,我们粗豪无见识,愿一切听从唐将军调遣。”
到了十二月二十六日,余融、张泉、杜深都到达了海州,三人见到唐果恭后,既高兴又感伤。唐果恭笑道:“不必忧伤,我们未至于绝望,三年半后,蒙古人入侵金国,到时风云突变,就是我们再次发挥之时也!”
宋宁宗嘉定元年(1208年),金军先后收复济南府、益都府(今青州)、泰安州、潍州(今潍坊市)、密州(今诸城县)、莒州(今莒县)、淄州(今淄博市),随后金军十万人首逼海州。唐果恭自知众寡不敌,率领三千人退向沂州,然后从沂州向北进入了沂蒙山区。山东忠义军三大首领王仁坤、原宸德、王彪都在山区内,听闻唐果恭到达,纷纷率兵前来与唐果恭会合,三人一致推举唐果恭为首领。唐果恭亦不推辞,于是成为了山东豪杰之首领。
唐果恭点算人马,有三万六千余人,马有五千匹。唐果恭采取游击战,通过骑兵侦察,凡是金军驻兵少的州县,就偷袭进去,抢掠官府粮食、布匹等物资之后,未等到金军主力迫近,又撤回山区。因此,唐果恭成为金军非常头痛的潜在威胁。
宋宁宗嘉定元年(1208年)西月,金军调集重兵五十万,布列于淮河以北至信阳军(今信阳市)以北一线,声言宋朝若恢复进贡岁币,就会立即攻入南宋境内。
宋宁宗叹曰:“若唐果恭在,朕何至于惧怕金人之要挟!”最终宋宁宗屈服了,同意恢复宋孝宗隆兴和议所达成的岁币数目,还额外赠送金国50万岁币,作为对金国之赔偿。
两淮士卒听到如此屈辱之消息,莫不愤愤不平,私下骂史弥远求和卖国,人人怀念唐果恭,希望朝廷召他回来。
不过史弥远坚决不会召唐果恭归国,他认为既然宋金达成和议,损失少少钱财也是值得的。
不过六十五万归正人,成为淮南一大隐忧,毕竟淮南根本没有多余农田给予他们耕种,官府赈济也是有限的,不可能长期供应。
于是,史弥远谋划将六十几万北方归正人送回原籍。归正人风闻如此消息后,人心惶惶,壮丁联群结队,日夕思乱。众人皆认为如果要留在淮南,就应该请唐将军回来主持大局,不然以我们力量根本无法成功。
于是归正人选出梁远、徐治文两人,间道前往金国的山东路寻找唐果恭,要求他回来淮南,领导众人造反,夺取淮南地区。
嘉定元年五月,梁远、徐志文两人在沂蒙山区找到了唐果恭,唐果恭与两人会面后,了解了来意。唐果恭问道:“归正人是否全部人愿意听命于我?”梁远、徐治文道:“唐将军放心,我辈发誓奉将军为主,决不反悔!”
唐果恭大喜,说道:“若六十多万归正人都肯听命于我,夺取淮南,则非常容易!”
于是,唐果恭开始策划夺取淮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