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嵬名肃第的大军被击败的消息很快传到庆阳府(今庆阳市)外的西夏第一路军中,当时西夏主李遵顼就驻扎在庆阳城外。
由于李遵顼娇生惯养,要坐辂车,这种车由六匹马拉,行走非常缓慢。九月二十八日从兴庆府(今银川市)出发,经过环州(今环县)时,环州兵马钤辖在完颜松答招抚下,投降西夏。
西夏主继续行军,到庆阳府城下,金国庆阳知府元言温认为自己守土有责,不听从完颜松答的招抚,元言温对完颜松答道:“除非有朝廷诏书,否则本官决不开城给夏军!”完颜松答骂道:“现在兵荒马乱,还能万里之外向中都府请旨么?”
元言温道:“守臣职责,若无诏书,恕难从命!”
完颜松答道:“我身为京兆府路制置使,你是我下属,应该听我命令,不然我撤你职!”
元言温冷笑道:“制置使只能调动本路军队,调动粮草物资,无权撤换地方官。更何况你己经投降西夏人,等于叛国,还要我听你命令?”
完颜松答大怒,元言温派衙役将其擒拿,锁入监牢。元言温又命令兵马钤辖梁融进坚守城池,一面派人回中都请求援军。
因此当嵬名军兵败时,西夏主李遵顼受阻于庆阳城外,无法前往支援嵬名肃第。当嵬名肃第战死消息传到后,李遵顼大惊失色,中书令高良惠道:“今日大军被元言温阻碍,宋军如果趁胜迂回我军后路,岂不是危险?陛下万金之躯 不可冒险,不如退兵归国!”
李遵顼听闻自己有可能被宋军迂回,也不禁心慌,说道:“高爱卿说得对,我军还是暂时撤退,方保万全!”于是西夏主灰溜溜地撤回兴庆府。
十月中旬,夏兵退却后,唐果恭遣人招抚各州县,除庆阳府知府元言温、延安府知府裴满殷不降,其余全部归顺大宋。
唐果恭不想浪费兵力,只命令西川制置使安丙夺取庆阳府、延安府,得手后,整个关中则转入守势。
目前威胁最严重的是蒙古人,西夏只是癣疥之患,于是唐果恭留下何龙率领西万定边军镇守永兴军,即长安城,自己率领主力返回汴京。
当九月二十八日时,王源骑兵、丁大海骑兵都回到了汴京,唐果恭本欲召两支骑兵入关中,不过担心金兵趁虚南下,威胁汴京,于是命两人留守汴京。
唐果恭进入城内后,问王源道:“你在何地见到蒙古骑兵?”
王源道:“臣在雁门关以南遇到一支蒙古游骑,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冲过来,被臣击退了。臣发现蒙古骑兵穿皮甲,他们的马比较矮小,臣还抓住了两个受伤的蒙古骑兵!”
唐果恭命将两名蒙古骑兵押来,唐果恭己经在穿越前学过蒙古语,能用蒙古语与两名蒙古人交流。
两名蒙古人一个叫塔勒儿,一个叫博儿花,两人都是术赤的部下。
唐果恭问道:“目前蒙古人是不是正包围中都府?”
两人点头,唐果恭又问:“我想放你们回去,你们愿意传达我的意见给成吉思汗否?”
两人又点头同意,唐果恭说道:“我建议就是希望蒙古人不要踏足中原,免致大宋与蒙古之间发生战争,最好让成吉思汗给我写回信!”
于是唐果恭用蒙古文字(注一)写了一封信,大意就是蒙古与宋朝无仇,应该发展睦邻友好关系,共同对付金国,中都府也是汉人土地,希望蒙古将中都府归还宋朝,还要蒙古骑兵不再踏足中原,双方通关互市,互利互惠。
于是唐果恭放了塔勒儿、博儿花两人,让他们将书信带回去。
唐果恭又召集诸将,议论战略。谭确问道:“大王,我军接下来是不是要首取河东路、河北路?”
唐果恭说道:“没错,金军己经不足为患,河东、河北取之如拾芥,不过孤担心的是蒙古大军!”
何充道:“大王何必忧虑,蒙古人不就是匈奴、突厥一样,进入中原抢掠一番,便会退还漠北,我军收复中原后,守紧北方关隘重镇,他们就不能为患了!”
唐果恭摇头说道:“蒙古人比匈奴、突厥强得多,而且他们的首领成吉思汗是一代英主,你们千万不能轻敌!”
诸将都不理解,问道:“大王似乎很了解蒙古人,能说说他们的一些情况否?”
唐果恭说道:“成吉思汗统一草原后,兵力大约十万,人口估计接近百万,成吉思汗将百姓编入户籍,每千户设一名那颜统领、管理他们。那颜是蒙古语,意思是领主,十千户组成一万户,统领他们的长官也叫万户。蒙古户籍制度兼具管理人民及军事组织两项功能,单单这一点就说明蒙古与匈奴、突厥不同,编户组织,其凝聚力比部落形式强多了。”
唐果恭喝一口茶,然后继续说道:“成吉思汗大约有95个千户,8个万户,最厉害兵力由三个万户统领,左翼万户木华黎、右翼博尔术,中军纳牙阿。中军又叫怯薛军,是成吉思汗亲军,军官基本是原来各部落的贵族子弟,战斗力最强。”
诸将听得入了迷,唐果恭继续说道:“蒙古实行宗教放任政策,他们愿意与一切民族交往及进行商业贸易,成吉思汗还颁布《大扎撒令》,以法令来约束全国臣民,所以立国根基非常牢固,诸将切勿轻视!”
何充又问:“蒙古人作战方式如何?”
唐果恭说道:“蒙古人擅长骑射,自少年开始参与狩猎,而且蒙古人吃苦耐劳,持续作战能力比我们中原人厉害,他们还耐寒,身体素质极佳。他们擅长诱敌深入打埋伏,蒙古马虽然矮小,但耐力强,不挑食,蒙古骑兵一人带几匹马,轮流骑,避免马匹疲劳,所以可以实施快速奔袭,蒙古人饿了就食用风干牛肉,或干酪,渴了就饮马奶,我们中原军队根本没法比,他们今天还在中都,两天后来便到汴京也不是不可能。”
众将听完后不禁冷汗首流,大宋要面对开了挂一样的对手,到底有多少胜算呢?诸将更佩服唐果恭,如果不是神,如何知道对手如此多事?
注一:成吉思汗在1204年打败乃蛮部后,以降臣回鹘人塔塔统阿以回鹘(畏兀儿)字母为基础创制了蒙古文,至今还在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