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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站的艾草味混着消毒水的气息，在决赛后的午后漫得格外浓。苏夏趴在理疗床上，膝盖上敷着秦野特制的中药包，热度透过纱布渗进来，像只温暖的手轻轻按着旧伤处。
“放松点。”花臂队医举着银针在酒精灯上烤，金属反光晃得人眼花，“顾屿那小子在外面等半小时了，跟只守着骨头的狼似的。”他突然压低声音，针尖在她膝盖上方悬停，“傅云深刚被羽协约谈了，据说要取消他所有体育赞助资格。”
苏夏的指尖在床单上蜷了蜷。针灸的酸胀感顺着经络往上爬，却盖不过心里的轻快——那些纠缠许久的阴谋，终于在金牌的光芒里烟消云散了。
“别动。”秦野的银针轻轻刺入穴位，“你这膝盖得好好养，不然明年奥运会悬。”他突然笑出声，用镊子夹起块纱布，“说起来，你俩决赛最后那个杀球，脉搏同步率突破200了，比心电监护仪还准。”
理疗床的帘子突然被掀开一角，顾屿的脸探进来，凤眼里还带着比赛后的红血丝：“好了吗？苏叔的烤全羊快好了。”男人的目光落在苏夏膝盖上的纱布，喉结几不可查地滚了滚，“疼不疼？”
“就你话多。”秦野挥手把他赶出去，银针在指尖转得飞快，“再捣乱我给你扎两针安神的，让你睡到大天亮。”
帘子合上的瞬间，苏夏听见顾屿在外面跟余小鱼斗嘴。粉毛姑娘的声音尖利又兴奋：“我把你们的脉搏共振图做成手机壁纸了！红配蓝的波形超好看，比偶像剧海报还甜！”
“拿来我看看。”顾屿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接着是纸张翻动的声音，大概是余小鱼在给他看决赛的照片。
针灸的酸胀感渐渐变成温热的暖流。苏夏想起秦野的脉案本，那些纠缠的曲线此刻有了温度，像两条终于汇入同一片海的河。她突然明白，有些共振从来不是玄学，是无数个日夜的并肩作战，是赛场上心照不宣的眼神，是此刻隔着帘子也能感受到的牵挂。
“起针了。”秦野拔掉最后一根银针，在她膝盖上贴了片薄荷味的肌效贴，“顾屿那小子，刚才在外面求我给你用最好的药，说钱不够他就把那枚冠军戒指卖了。”花臂队医突然笑出声，“我告诉他，你早就把奖金预支了，买了套顶级的康复设备。”
苏夏的眼眶突然有点热。她确实用奖金买了设备，却没告诉顾屿，想给他个惊喜。没想到这心思早就被秦野看穿了。
帘子再次拉开时，顾屿手里拿着个保温杯。粉色小仓鼠图案在午后的阳光里格外显眼，是苏夏的杯子，里面飘着红枣的甜香：“秦野说这个补气血。”他蹲在理疗床边，掌心先在自己裤子上蹭了蹭，才轻轻碰了碰她的膝盖，“还疼吗？”
“不疼了。”苏夏接过保温杯，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僵了下——针灸后的皮肤格外敏感，能清晰地感觉到彼此的脉搏在相触的地方轻轻跳动，像两颗依偎的心脏。
余小鱼举着平板冲进来，屏幕上是张放大的脉波图。红色的线和蓝色的线在顶端汇成一道耀眼的光，旁边标注着“决赛制胜球瞬间，同步率100%”。
“陈指导说要把这个裱起来，挂在训练馆最显眼的地方！”粉毛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傅云深被羽协警告了，说再敢干涉队员就终身禁入体育圈，他刚才灰溜溜地走了，跟只丧家犬似的。”
顾屿突然笑了，伸手揉乱苏夏的头发：“听到没？以后没人捣乱了。”他的指尖带着薄荷味的药膏香，蹭在她额头上像个温柔的印记，“苏叔的烤全羊估计快好了，去不去？”
“去！”苏夏刚要下床，却被秦野按住肩膀。花臂队医举着两张机票晃了晃：“陈指导给你们请了年假，去瑞士。”他笑得像只老狐狸，“不是傅云深那家，是慕尼黑的康复中心，机票我都给你们订好了。”
苏夏看着机票上的日期，正好是她生日那天。顾屿的耳尖红了红，显然是他拜托秦野安排的。男人突然拽住她的手往外跑，肌效贴的薄荷味混着他发间的清香，在风里织成张温柔的网。
医疗站门口的阳光正好，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夏看着顾屿的背影，突然想起决赛颁奖时，他偷偷在她手心画的符号——是个羽毛球拍，里面嵌着颗星星，和他很久以前在沙地上画的一模一样。
“顾屿！”她突然停下脚步。
男人转过身，眼里的星光比阳光还亮：“怎么了？”
苏夏没说话，只是举起两人交握的手。彼此的脉搏在相触的地方共振，像首无声的歌，在午后的风里轻轻流淌。她突然觉得，所谓的脉搏共振，不过是心跳在说我爱你，用最诚实、最坚定、最无法伪装的方式。
远处传来苏建国的呼喊：“烤全羊好咯——”
顾屿笑着拽起她往食堂跑，肌效贴的薄荷味在空气里炸开，像个清爽的拥抱。苏夏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上，那对相碰的羽毛球吊坠，突然觉得所有的等待和坚持都有了意义。
原来最好的共振，从来不需要仪器监测。是你看向我时，我恰好也在看你；是你伸出手时，我恰好也在靠近；是我们的心跳，早己在无数个日夜的陪伴里，调成了相同的频率。
That’s enough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