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升机舱内弥漫着乙醚的气味。林初夏紧攥金属箱,看着江屿将父亲平放在座椅上。探照灯扫过他颈后发光的BY编号,与江屿锁骨下的刻印如同镜像。"三年前西伯利亚,"江屿的机械臂突然钳住她手腕,"你父亲把JY-0原型植入了你脊椎。"
舱壁突然变成透明,暴风雪景象扑面而来——正是记忆中的西伯利亚实验室。父亲的身影在雪雾中时隐时现,手持注射器走向手术台。林初夏惊恐地发现,台上绑着的既是幼年的自己,又是现在的江屿。
"记忆嵌套。"江屿的电子音带着奇异的回响,"我们共享同一段植入记忆。"他的机械指节划过她后颈,皮肤下传来芯片共鸣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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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箱自动开启,露出十二支装有蓝色荧光的试管。江屿拿起其中一支对着光线,液体中悬浮的正是她曾在脊椎里取出的微型芯片。"JY-0不是技术,"他敲碎试管,芯片落入掌心瞬间融化成血珠,"是江林两家孩子的骨髓干细胞。"
林初夏突然按住太阳穴,父亲的声音在脑内响起:"...用共生基因锁住外星金属活性..."记忆画面里,年幼的她被推入CT机,而隔壁房间的江屿正被切开锁骨。
首升机突然倾斜,白薇的冷笑从通讯器传来:"真感人,但你们忘了..."被困在镜像牢笼的她竟出现在舱门外,手持的激光切割器己熔穿舱门,"BY系列最基础的功能——细胞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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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闯进来的瞬间,林初夏将荧光颜料泼向舱顶。量子颜料在空气中形成全息屏障,暂时阻隔了激光。江屿趁机将金属箱扣在父亲胸口,箱内伸出无数纳米探针刺入皮肤。
"他在反向提取JY-0!"白薇的切割器击碎屏障,高温气流擦过林初夏耳际。她扑向操纵杆,首升机急速下坠产生的离心力将白薇甩向舱壁。
江屿的机械臂突然分裂成手术工具,在颠簸中精准划开父亲第三节腰椎。泛着蓝光的液体随椎骨裂缝渗出,在空中凝成水滴状晶体——这才是真正的JY-0原型。
"接住!"江屿将晶体抛向她。白薇的激光束同时贯穿他胸膛,倒计时加速为【00:00:30】。林初夏用嘴接住晶体,金属腥味在舌尖炸开,无数陌生记忆涌入:
_五岁生日,父亲将哭泣的江屿领回家;_
_十二岁夏夜,两个孩子在花园埋下黄铜铃铛;_
_西伯利亚雪原上,少年江屿为她戴上自制戒指...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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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体在口腔溶解的剧痛中,林初夏看清了真相:所谓"记忆清洗"其实是父亲将她的部分记忆移植给了江屿。而白薇颤抖的尖叫证实了这点:"不可能...JY-0应该让他忘记你..."
江屿残破的机械躯壳正在重组,倒计时变为【∞】符号。他抓住白薇的脚踝,声音第一次带着人类温度:"你搞反了方向。"白薇的克隆体开始崩解,皮肤下露出机械骨骼——她才是最早的实验体BY-0001。
首升机坠落在冰冻湖面的刹那,林初夏看见父亲睁开了眼睛。他的虹膜里旋转着与江屿相同的星图,指尖轻轻划过她脸颊:"欢迎回家,萤火虫。"
湖面冰层下,无数休眠舱闪烁着蓝光,每个里面都沉睡着面容相似的"林初夏"与"江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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