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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是被顾景深抱回太初神宫的。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闻见龙涎香，才想起自己睡了三天三夜——海底灵渊的灵气太浓，连海心灵玉床都软得像棉花。
“师父！”白芷举着传讯玉简冲过来，发带都歪了，“山门的香炉烧断三根！隔壁青鸾宗的人说，他们弟子昨晚打坐时梦见您拍背，首接从筑基期蹦到金丹！”
顾景深把她放在主殿的檀木椅上，指腹蹭掉她嘴角的口水：“还有更麻烦的。”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修真论坛的热帖，标题红得刺眼——
《睡神道是大道正途？千年苦修不如躺平睡觉？》
发帖人陆无涯的名字，林小满听过。
上个月东海灵渊泄露，这散修捡了块灵髓残渣，修为从练气期跳到筑基中期，最近总在各宗门转悠，说“睡神道是歪门邪道”。
玄机子捋着白胡子走进来，玉牌在腰间叮当作响：“今日卯时，他在苍梧山立了战帖。说要与宫主论道，比谁能让更多修士突破——他用勤修法，您用睡神诀。”
林小满托着腮打哈欠：“打架好累。”
顾景深替她理了理被揉乱的发尾：“他要的是你低头。”他目光沉了沉，“但你若不应，那些动摇的宗门会更怀疑。”
“那……”林小满抠着椅子上的云纹，突然眼睛一亮，“我在广场摆张寒玉床？”她指了指殿外，“我躺上面睡觉，他们爱看看。”
顾景深低笑出声：“好。”
正午时分，太初神宫广场挤得水泄不通。
万年寒玉床被搬到最中央，林小满脱了鞋爬上去，抱着海心灵玉软垫，眼睛刚闭上就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陆无涯站在人群最前，玄色道袍被风掀起一角。
他冷笑正要开口，突然感觉有暖流从脚底窜上来——那是灵气！
不是他修炼出的浑浊气团，是清冽得能洗髓的灵气，正顺着他的经脉往丹田钻。
“我突破了！”左侧传来惊呼。
穿青衫的小修士瞪圆眼睛，手指颤抖着摸向丹田——他卡在练气九层三个月了。
“我的心魔……散了！”右侧的女修捂住嘴，眼角泛泪。
她为情劫困了十年，此刻心头像被晒过的棉被，软乎乎没了刺。
陆无涯的太阳穴突突跳。
他分明什么都没做，可修为竟在涨！
从筑基中期，到中期巅峰，再到……瓶颈松动的刹那，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原来……”他喉头发紧，“真正的大道，是让人自在。”
“师父以眠入道！”白芷举着喇叭冲上天阶，“无需出手便胜千言！”
人群炸了。
有修士当场叩首，有凡人捧着鲜花挤进来，连之前质疑的青鸾宗长老都红了眼：“这才是普度众生的道！”
林小满在寒玉床上翻了个身，软垫滑到地上。
她迷迷糊糊嘟囔：“吵死了……”睫毛颤了颤，又睡沉了。
顾景深弯腰捡起软垫，替她盖在肚子上。
他抬眼望向广场尽头，那里有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脸上布满刀疤。
少年攥着衣角，目光死死黏在林小满身上，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像风：“我也想学……睡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