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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的冬天来得又急又猛。十一月初，一场大雪就把莫高窟裹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小鱼站在北区新发现的洞窟前，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凝结。这是她带队修复的第三个洞窟，也是最复杂的一个——壁画大面积起甲，颜料层脆弱得像蝴蝶翅膀。
"小林组长，仪器调试好了。"助手小张从窟内探出头，"3D扫描可以开始了。"
小鱼戴上口罩和头灯，小心翼翼地进入洞窟。西壁的飞天壁画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美得令人屏息。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不少部位己经出现了空鼓、龟裂，甚至剥落。
"先扫西壁，那里情况最危急。"她指挥着团队成员架设设备，"注意温湿度变化，每十分钟记录一次。"
这台最新型的扫描仪是陈述从英国实验室借来的，能精准捕捉壁画表面的微观变化。数据会实时传输到牛津，经过算法分析后生成修复建议。这种跨国协作的模式，己经成为小鱼团队的标配工作流程。
中午休息时，手机震动起来。视频那头，陈述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牛津的雪地里，背景是熟悉的学院建筑。
"猜猜我在哪？"他笑着转了下镜头，露出身后行李箱，"机场快线马上到，明天就能见到你了！"
"你不是说要等圣诞节吗？"小鱼又惊又喜。
"项目提前完成了。"陈述的眉眼在雪光中格外明亮，"而且...我有个好消息要当面告诉你。"
挂掉电话，小鱼发现团队里的年轻人们都在偷笑。她红着脸咳嗽一声："下午继续工作，西壁的扫描数据要尽快处理..."
第二天中午，小鱼请了假去机场接人。敦煌的寒风刮得脸生疼，她却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当陈述推着行李走出来时，两人隔着老远就同时举起了手——戴着同款的银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所以，什么好消息？"回程的车上，小鱼忍不住问。
陈述神秘地眨眨眼："等到了研究院再说。"
原来，他申请的"敦煌文物数字化保护"项目获得了国际基金会的资助，金额足以组建一个专业团队，并采购全套先进设备。
"这意味着我可以长期在敦煌工作了。"陈述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看，入职手续都办好了。"
小鱼接过文件，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入职日期：2023年1月1日。她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你...真的决定回来了？"
"早就决定了。"陈述轻声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雪后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两枚银戒指轻轻相碰，发出细微的脆响。
回到研究院，张研究员热情接待了陈述，并当即召开会议讨论项目细节。会议室里，小鱼惊讶地发现小虎和小雨也在——他们是作为北大实习生的身份来参与项目的。
"姐！"小虎兴奋地挥手，"我们申请到了寒假实习名额！"
"多亏了陈述哥的推荐。"小雨腼腆地补充，"我们的毕业论文就想做敦煌壁画的数字化保护。"
会议持续到很晚。陈述的项目计划详尽而周密，从3D扫描到AI修复辅助，从虚拟展示到数据库建设...每一个环节都考虑到了敦煌的实际需求。最让小鱼感动的是，他特意保留了传统修复技艺的位置，并计划建立"师徒制"培训体系。
"科技是工具，人才是根本。"陈述的总结掷地有声，"而这个项目的根本目的，就是为敦煌培养一支既懂传统又懂现代的专业队伍。"
散会后，小鱼和陈述并肩走在研究院的小路上。夜空中繁星点点，远处莫高窟的轮廓在月光下静谧而庄严。
"想什么呢？"陈述碰碰她的肩膀。
"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小鱼微笑着回忆，"那时候我还是个临时工，你是来视察的领导侄子..."
"我可从来没摆过领导架子。"陈述假装委屈，"倒是你，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两人说笑着回到宿舍区。陈述的住处被安排在小鱼隔壁，是研究院特意为引进人才准备的公寓。推开门，简单的家具一应俱全，桌上还摆着欢迎鲜花。
"条件比牛津差远了。"小鱼有些抱歉地说。
陈述却满意地转了一圈："够好了。再说..."他指指隔壁，"最重要的就在旁边。"
夜深了，小鱼却辗转难眠。她起身来到书桌前，打开台灯，开始修改北区洞窟的修复方案。陈述的归来带来了新技术、新思路，她必须尽快调整原有计划。
晨光微熹时，方案终于修改完毕。小鱼伸了个懒腰，突然发现门缝下塞着一张纸条："别太累，早餐在门口。——S"
打开门，一个小保温箱静静地放在地上，里面是还温热的豆浆和包子。小鱼捧着早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寒冷的清晨，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而充实。陈述很快融入了研究院的工作节奏，白天带着数字化团队扫描洞窟，晚上和小鱼讨论技术细节。小虎和小雨则成了两人的得力助手，西个年轻人常常工作到深夜。
十二月中旬，马教授从北京打来电话。老人的声音虚弱但透着欣慰："丫头，听说你们搞了个大项目？"
小鱼详细汇报了工作进展，特别是传统技艺与现代科技结合的部分。马教授听完，长舒一口气："好啊...这样我就放心了。"
"老师，您..."
"我没事。"老人打断她，"就是年纪大了，想看着你们这些孩子把担子接过去。"
挂掉电话，小鱼站在窗前久久不动。敦煌的夜空繁星点点，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她——马教授的，秦老师的，周教授的，还有那些从未谋面却将毕生心血倾注在莫高窟的先辈们...
"怎么了？"陈述不知何时来到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小鱼靠在他胸前："就是突然觉得...责任重大。"
"我们一起扛。"陈述的声音沉稳有力，"不止我们，还有小虎、小雨，以及未来更多的年轻人。"
圣诞节前夕，研究院举办了年度总结大会。小鱼团队的项目被评为"年度最佳创新"，陈述的数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