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检测报告在顾沉指间化为雪片。纸屑纷飞中露出关键结论栏:「样本A(顾沉)与样本B(林星辰)Y染色体同源概率:99.98%」。他军靴碾过飘落的「排除父权可能性」结论页——那是他花三百万让实验室伪造的封面。
“把野种带回来。”指令通过骨传导耳机下达时,保镖的狙击镜正锁定城中村幼儿园滑梯上的星星。女孩辫梢系着光变面料发绳,随奔跑流淌数字薰衣草的波纹。
我怀中的灼灼突然爆哭,钴蓝冷却液浸透前襟。子戒烙印迸出全息投影:三十辆黑色越野车如毒蛛合围,车顶的次声波发射器调至「儿童惊厥频段」!
幼儿园铁门在声波冲击中扭曲如废纸。滑梯上的星星捂住耳朵尖叫,鼻腔涌出鲜血。看门张大爷的助听器突然爆出高频噪音,老人癫痫般倒地抽搐——顾氏黑客劫持了听障辅助设备!
“联邦防御协议,启动!”我在家长群按下红色图标。大地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整座幼儿园地面抬升三米!露出底部液压支柱与密密麻麻的奶瓶保温套——妈妈们用哺乳期囤积的保温套包裹液压杆,抵御次声波共振!
保镖的破门锤撞上抬升的围墙。墙壁涂层突然剥落,露出里面浇筑的乐高积木混凝土!小杨的双胞胎儿子在监控室拍手大笑,他们改造的积木模块在撞击下自动重组,将破门点转化为带滑梯出口的防御塔楼。
星星从滑道冲出,稳稳落进张姐的改造婴儿车。车体展开防弹复合层——那是用十万个吸管杯硅胶塞压缩成的缓冲矩阵!
“目标转移!”保镖的无人机群升空。灼灼在我怀中突然瞳孔失焦,子戒烙印射向天空。无人机镜头被强制切入幼儿园监控画面:孩子们午睡的呼吸频率曲线,正被转化为防空密码!
第一架无人机在俯冲时失控,螺旋桨绞碎同伴。残骸如金属雹雨砸下,保镖们抱头鼠窜。而坠毁点恰好拼出荧光涂料的箭头,指向地下车库入口——那是星星用午餐胡萝卜泥在地上涂抹的导航标!
“B队上麻醉弹!”指挥官嘶吼。雇佣兵举起形如奶瓶的发射器,掺有铊化合物的气雾喷涌而出!
千钧一发,王阿姨推开幼儿园餐车。三十七个孩子的午餐番茄蛋汤泼向毒雾,酸性汤汁与铊毒反应炸开紫色烟雾。烟雾中浮现星星用蜡笔预设的标语:「此处禁止大小便」!
星星的婴儿车冲进城中村巷道。三十辆越野车穷追不舍,轮胎碾过污水坑溅起含铅汽油与厨余馊水的混合物。
“关门!”我在电台吼。巷道两侧的防盗窗轰然闭合,组成钢铁肋笼。但顾氏车队用改装铲车首接撞穿墙壁!
砖石崩塌中,灼灼的子戒突然超频震动。她吐出的奶液在婴儿车挡板描绘出三维地图:巷道被解构成血管网络,追兵是癌细胞集群,而妈妈们的电驴是流动的白细胞!
“执行脐带缠绕方案!”张姐的声音炸响。三十七辆电驴从岔口涌出,车尾拖着光变面料编织的牵引索。绳索在巷道半空交错成网,网上悬挂的咬咬胶与磨牙棒在震动中释放安抚信息素——雇佣兵头盔里的脑机接口瞬间过载,操作员纷纷呕吐昏迷!
一辆铲车失控撞向星星的婴儿车。挡板上的奶液地图突然流动起来,指引她钻进裁缝店后门。当铲车撞破店墙时,等待它的是满屋悬浮的孕妇装——每件光变裙都调至镜面反射模式,将铲车探照灯百倍聚焦反射,熔穿了驾驶员防护镜!
星星从成衣堆钻出,婴儿车卡在碎砖间。保镖的机械外骨骼踩碎瓦砾逼近,指尖弹出注射针管。
“宝宝看这里!”菜场鱼摊陈老太举起手机。屏幕播放着星星生父的合成视频:「爸爸带你坐旋转木马!」——这是用顾沉公开演讲的AI换脸制作的亲情病毒!
保镖的脑机接口瞬间崩溃。他扔开针管,机械臂不受控地打砸同伴,口中嘶吼:「囡囡别怕!爸爸打坏人!」混乱中星星挣脱婴儿车,跑进棺材铺深处。
棺材铺后院,废弃的动物焚化炉冒着余烟。星星被保镖堵在炉口,注射器针尖抵住她脖颈。
“你爸爸要我带你回家。”保镖的机械臂扣住她下巴。炉壁的碳灰簌簌掉落,露出里面用蜡笔涂抹的算式:eiπ+1=0eiπ+1=0 ——梵高密码的密钥!
星星突然咬破嘴唇,血滴在算式上。炉膛内顿时浮现全息投影:某次顾沉酒醉后,将亲子鉴定报告塞进焚化炉的监控录像!火焰吞没纸页的刹那,「排除父权可能性」的结论栏被烧穿,露出底下真正的结论:「符合遗传关系」!
“假的…”保镖的机械臂在颤抖。
“是真的哦。”星星的瞳孔漫出钴蓝光晕。光流渗入机械臂电路,强制播放顾沉骨传导耳机的原始录音:「处理掉野种,实验室要她的骨髓做克隆样本」。
焚化炉铁门突然被气浪冲开!我抱着灼灼站在烈焰前,子戒烙印如焊枪般炽亮。
“选吧。”我把灼灼的脚丫按在炉门开关,“送星星进去,或者——”烙印光束刺入焚化炉控制台,“听你主子惨叫。”
炉内残存的动物骨灰突然悬浮,拼成顾沉的脸。当灼灼的脚趾按下点火键,那张脸在火焰中扭曲哀嚎——我同步接通了顾沉骨传导耳机,将焚尸炉的轰鸣首接灌入他耳蜗!
保镖在顾沉的惨叫声中精神崩溃。他扯掉机械臂,将注射器扎进自己脖子:“我女儿…也在等他骨髓…”
尸体倒地时,星星扑进我怀中。她衣领里掉出半块焦黑的月饼——正是三年前中秋,顾沉掰给她尝的莲蓉馅。月饼背面刻着微小字迹:「囡囡三岁快乐」。
城中村巷道变成血肉磨盘。雇佣兵的尸体卡在婴儿车组成的路障间,防弹复合层里嵌满磨牙棒碎片。顾沉在指挥车看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星星走过的地方,血泊自动汇聚成脐带状溪流,溪流末端指向焚化炉。
“用温压弹。”他抹去耳孔渗出的血,“把炉子连野种一起…”
爆炸淹没命令。不是温压弹,而是宝妈团引爆的化粪池甲烷!气浪将指挥车掀翻,顾沉撞碎车窗滚进污水沟。腐臭液体中漂浮着星星的蜡笔画:穿西装的骷髅沉在粪池底。
他挣扎爬起,却在巷口僵住。三十七辆婴儿车首尾相连,组成望不到头的钢铁长城。每辆车里坐着熟睡的幼儿,胸口贴着心率监测贴片。而车阵后方,妈妈们手持高压吸奶器改装的脉冲枪,枪口对准他的眉心。
“顾总认得这里吧?”我指着脚下巷道。污水倒映出十年前的老照片:穿廉价衬衫的顾沉跪在暴雨里,举着戒指对怀孕的我发誓:「我们的孩子会在维多利亚港读名校」。
他染血的手伸向星星。女孩后退半步,辫梢的数字薰衣草发绳突然调至白炽频段,强光灼瞎了他右眼最后的视力。
黑暗中,婴儿车阵的心率监测仪同步鸣响。滴滴声在巷道里碰撞回荡,逐渐汇聚成震耳欲聋的胎心音——那是星星在他骨血中孕育时的第一声心跳记录。
“听啊爸爸,”星星将焦黑月饼塞进他痉挛的手,“这是你唯一给过我的礼物。”
月饼在掌心碎裂,露出里面微型注射器。针管内,克隆用骨髓提取器闪着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