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达班的时候,细狗是第一时间冲上来的。
他自从得知妲丽被困在封锁区的消息,以后整个人就急得团团转,恨不得跟但拓一起冲进去救人。
结果被猜叔一个手刀制裁,不得不消停了下来,能等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情况怎么样了,就看到猜叔扶着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细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妲丽还没死,他就准备娶新老婆了?
但拓一看到细狗的表情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眼疾手快的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在他耳边低声道: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那个女人是帮忙来救人的,你要是想让妲丽平安回来就把嘴给我闭上!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说话,不然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被威胁的细狗委委屈屈,可但拓毕竟有前科在,他的威胁可不止是威胁,也只好缩着肩膀跟在后面不敢吱声。
经过猜叔这一路的柔声抚慰,陈洁的情绪渐渐平复,那双曾经因焦虑而纷乱的眼睛,此刻也重新聚焦,透出一种坚毅与决心。
但拓也很有眼力见的没有再说毛攀过得有多惨刺激她,而是转而说起伐木场现在的情况来。
“妲丽因为是医生,在叛军手里还算被器重,所以才能把毛攀救下来,还让他有机会写信。
可叛军的耐心有限,又残忍嗜杀,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只怕会把气都撒在毛攀身上。
陈总,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依我来看,就算现在人救不出来,只要我们先给他们一些好处,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诚意,起码也能让毛攀少吃些苦头呢。”
陈洁闻言,连连颔首,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不就是钱吗?只要能让我儿子平安,花多少钱都无所谓!至于那些物资更没问题,我负责的就是医疗基金这一块,这些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我现在只想尽快见到我儿子!”
猜叔只得再度安抚道:
“好,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我们做父母的,在这个时候是最不能乱的。
我们现在兵分两路,我去准备进封锁区的事情,你来筹措所需物资。
到时候我去封锁区跟他们交涉,只要为了孩子,不管要冒大多的风险,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连自已也可能搭进去,我也在所不辞。”
陈洁凝视着猜叔那双充满诚挚的眼睛,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感动。
“果然只有像你这样为人父母的,才能理解我的心情,不过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现在我儿子生死未卜,我必须亲眼看到他平安才能放心。”
猜叔假模假样的劝道:
“你这又是何必呢,如果陈会长那边知道,肯定又会觉得我是在故意利用你,他不会同意的……”
陈洁当即柳眉倒竖。
“我自已的事情自已难道还不能做主,要轮得到他同意?
他不肯救我儿子,难道还不许我去救?不用管他,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都能一力承担!”
猜叔故作一声叹息,叫王安全去给陈洁收拾客房。
“我这个小弟还算机灵,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段时间就让他给你开开车、跑跑腿什么的,万一遇到什么事情,也好第一时间通知我。”
陈洁心中暗自思量,自已如果有所动作,一定会被陈昊发现并阻拦,便也没有拒绝猜叔的好意。
毕竟现在在她看来,一个是不顾亲情只顾利益,眼睁睁看着她儿子身陷火坑而不管不顾的冷血弟弟;
一个是和她同病相怜,迫切将要救回女儿的可怜父亲,怎么看也知道谁才是可靠的队友。
而王安全也没有辜负猜叔对他的期望,完全把陈洁当成富婆在哄。
没事就跟她聊猜叔死了老婆以后带大女儿有多不容易,父女两个感情有多深,对他们这些手下又有多好,简直当成亲儿子一样疼。
陈洁本来就是个性格简单且容易冲动的人,听得那叫一个感同身受,更是被深深触动,感受到了久违的共鸣。
而陈会长在接到消息后,果然也真的来派人阻挠她调走物资了。
毕竟他在三边坡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可太知道那些人就是一群喂不饱的狼,你给他们越多,只会让他们越贪婪。
可在陈洁看来,陈会长非但不帮忙救人,甚至连牺牲一些利益来换她儿子平安都不愿意。
加上王安全在一旁各种煽风点火,更是让陈洁彻底寒了心,坚定了要跟着猜叔的决心。
毕竟一个为了女儿能够抛弃一切,甚至不顾自已生命安全的父亲,怎么会是一个坏人呢?
只有像他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才能理解自已的心情。
像是陈昊那样见利忘义不顾亲情的人……呸!他还不如麻牛镇那个叫兰波的小子讲义气呢!
当陈会长意识到事态严重,想要挽回时,陈洁已经上了猜叔的贼车,一起前往封锁区了。
兰波这段时间可是没少往达班跑,在知道猜叔要去封锁区以后,又自告奋勇的要陪他一起去。
说是为了救人,其实还是想见妲丽。
回到麻牛镇以后,兰波便第一时间把伐木场的事情和艾梭说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艾梭对于那两个护卫队的人的死活并不是很在意。
相反,他甚至更加希望他们已经死了,好以此增加和陈会长谈判的筹码。
反正在他看来,不过是两条无关紧要的性命罢了。
可兰波却不这么想,虽然那两个人和他的感情没有孤儿队的孩子们那般深厚,但总归也是自已人,也是为了拦住毛攀才会身陷险境,这么不管不顾又是什么道理?
兰波心中五味杂陈,想不明白其中的缘故。
但他又没有勇气像但拓问猜叔一样去找艾梭问‘为哪样’,只能带着满心的失落与不解,垂头丧气的来到达班,告诉猜叔艾梭不愿意出兵救人的事情。
猜叔对此事早有预料,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但拓,见到兰波这副沮丧模样,难得的开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