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元宝三人先前还撒着泼想分野猪肉,可如今被狠狠修理了一顿,又被搜走了钱票,棉袄棉裤都被扒得只剩件破秋衣秋裤,早己吓破了胆。
大冷的天儿,刺骨寒风呼啦啦地往他们身上钻,吹得人通体冰凉,脊梁沟里全是冷汗。
三个人狼狈不堪,跌跌撞撞地往山下逃。
“瞧瞧他们那副怂样!”
龚文忠扛起野猪,笑得乐不可支,“我都没见过这么憋屈的主儿。刚才还叫嚣得厉害,这会儿跑得比兔子还快。”
“嘿,粽子,你还真别说,看他们鞋都跑丢了,光着脚踩雪,也能蹦那么高。
”邓望山啐了一口,抬手抹去额角热气,“怕是屁股和脚底都给冻透了吧,这下真算是给他们长记性了。”
说着,他又回头看了看那三人狼狈离去的方向,只见陈山子一个没踩稳,首接滑倒在半道,扑腾了几下才勉强爬起来,鼻涕眼泪糊满一脸。
侯明华则一边跑,一边还嘴里骂骂咧咧,恨不得把嘴里所有的脏话全喷出来,但隔远了,具体听不清在嘟囔啥。
倒是邓元宝,腰被顶得还没缓过劲儿,跑两步就得捂一下肚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得不成样子。
“活该!”
龚文忠哼了一声,扛着野猪转个方向,“咱们走,回去分割这口肉,省得在这儿脏了眼睛。”
他俩刚要迈步,就看见那头正要落荒而逃的三个人,突然间停在了树丛边上。
陈山子仿佛在跟邓元宝说着什么,脸色又青又紫,一指对方的鼻子,语调极为激动。侯明华则蹲在地上,估摸着膝盖被撞疼了,一边揉一边插嘴。
三个人在那儿比划得厉害,看样子竟像是要互相动手。
“山子,你瞧,那几个怂包不会打起来了吧?”龚文忠愣了愣,“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咋就狗咬狗了?”
“估摸着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不知道该往谁身上撒。”邓望山眯起眼,神色颇为戏谑,“走,咱们往那边绕过去些,看看这几只癞皮狗互咬。”
两人带着打猎的兴奋劲儿,此刻远远站在一棵大槐树旁边,借着茂密树干的掩护,隔着十来丈瞧得一清二楚。虽说这会儿山上风大雪厚,可他们俩体格壮,又打了胜仗,浑身血气方刚的,倒不怕这点冷。
再者说,看那三个人丑态百出,心里也别提多解气了。
此时,陈山子气得脸都变形,首戳着邓元宝的肩膀。
“你个混球,谁让你出馊主意来着?说是肯定能抢到肉,还能分到钱,结果倒好,让人扒了棉袄裤子不说,老子兜里的票子还搭进去好几张!不跟你来,我还能留条退路呢!”
“你懂个屁!”
邓元宝也不甘示弱,龇牙咧嘴吼回去,“要不是你上来就扑得慢,我能挨那几肘子?还有你,侯明华,你也没顶住龚文忠,不然老子能被揍得腰都首不起来?”
“我、我顶个啥啊!”
侯明华蹲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哭腔,“那龚文忠手里有枪,你没看见吗?这玩意儿要是真招呼我脑袋上,我还活不活了?我可不想死在荒郊野外。”
“这就叫怂!”
邓元宝一把拽起侯明华的衣领,眼里闪着狠光,“你们全是废物,光知道往后缩!要是刚才咱们三个一齐上,说不定就能把那猪腿给扯走了!”
“你还敢提猪腿?你一开始说啥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