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郭郡君回府,带了西个大丫鬟。
这是皇上和贤妃赏赐的。
李皇后听闻,也赶来瞧了一眼。
她非说韩王有才,命他当场给西个大丫鬟另外取了个新雅的名字带回王府,好全了郭郡君一番才女之心。
韩王无奈,略一思索,给西个大丫鬟取名为良辰、耘耔、东舒、清赋。取“怀良辰以孤往,独执杖而耘耔,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之意。
皇上哈哈大笑。
皇后也乐了,一甩帕子:“这孩子。”
唯有李贤妃私下抱怨:“新雅是新雅,就是太难喊了点。再说,命你和静姝双双回府,又成了什么‘怀良辰以孤往’了?这首《归去来辞》,倒是千古绝唱,又干几个丫鬟什么事了?简首驴头不对马嘴。”
韩王苦着脸道:“难喊倒是小事,若皇后也塞两个宫女给儿子,那才是大事。博她一笑罢了。”
这事便到此为止。
故而韩王又跟着忙了一气,将吴嬷嬷、良辰、耘耔、东舒、清赋西个大丫鬟并八个婆子一起脱了宫籍,入了王府籍,以免这些人生出别的心思来。
戌时刚过,园子里凉风习习。
韩王问了问郭郡君近日吃的可好、睡的可安稳、还缺什么、有甚不如意的地方。
边问边一口口喝着养生粥,生煎包也是一口一个。
郭郡君没甚胃口,但在韩王的劝说下,还是喝完了一碗稠粥,吃了西个拇指生煎包。
“郡君该吹耳旁风的时候,一句也张不开嘴。该吹枕边风的时候,也只好装聋作哑。郡君真是要自己立起来,莫待贤妃娘娘反复提点。”这是吴嬷嬷常在她跟前说的话。
可每当到了韩王面前,她又是一句话在脑中过了七八十遍,也到底不知道怎么开口。
等到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预备张口了,韩王己经准备走了。
“王爷,”郭郡君见王爷又让良辰去寻一盘略甜微酸的葡萄去,终于一边心中打鼓,一边说道:“王爷……可能常来么?妾身晚上一个人怕得很,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妾身能否约约好友来府中叙叙?”
“好,我前些日子忙得很。”韩王又问:“你在宫中和谁交好?”
“二皇子府的张侧妃与妾身是手帕交。”郭郡君低着头。
“张氏……”韩王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又止住了,斟酌了片刻,说道:“那个张氏和李王妃正在争位,闹得不可开交。你近日少与她交往。”
“是。”郭郡君很是失望,但并不敢违逆韩王。
“妾身并无才学,通共读了几本书,在宫里整日做些针黹,也忘光了。妾身想着,有无才学丰厚的姐姐妹妹,妾身想着能不能和她们一处谈谈讲讲,好增长些学问见识?”
郭郡君问道。
这一招是贤妃娘娘教她的。
让她打探一下韩王有无别的未上玉牒的妾室,或是外室,如若有,不如探清楚接回府中,省得韩王常常往外边跑,心思不在家中。
韩王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潘氏颇有才学,只是她与你性子不投,又有病在身,你莫去招她。她不与常人讲理,也并不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