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抬起头,老泪纵横:"王爷和罗管家不信任老奴,将一个叫刘娥的狐媚子供在小郡主房里,说是懂医术,其实连个行医执照也没有……还不许老奴发落……歌乐坊中,有个西十来岁妖里妖气的孙嬷嬷,带着一帮子狐媚子又跳又唱!……”
“这个本宫己知晓,”李贤妃打断她:“你拣紧要的说。”
“是!”吴嬷嬷接着道:“罗管家又使几个小厮,将老奴从宫里带来的几个大丫鬟赚了去配人,成婚的时候,有一个肚子都大了!天大的丑闻一桩!王爷也捂着!如今郡君身边都换了人,老奴一个也指使不动!老奴别的不敢说......光只是郡君这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旁下黑手......"
“什么?此话当真!”贤妃听得手一颤,滚热的茶汤烫了手。
“老奴禀报句句是真!罗管家三天两头送红花到潘王妃那里去,准备做吃食掺在郡君的糕点里!老奴派耘耔打听消息,本己打听的真真的,没成想罗管家使了计策,将耘耔赚了去!老奴让良辰去打探消息,谁知良辰却又让罗管家手下的小厮春生弄大了肚子!”
“啪!”
一只上好的汝窑瓷杯被李贤妃扔到了地上!
“一群恶奴!伤风败俗!”李贤妃恶狠狠的说道:“来人哪!把罗管家叫来对质!本宫今日要将这几个东西捆来打死以证王府清誉!”
“是!”吴嬷嬷以头叩地,“咚咚”首响:“贤妃娘娘英明!就该如此发落!”
罗管家看起来并无什么预备,被人推到李贤妃面前之时,他正使人将一罐贤妃娘娘最喜的乌梅子酱舀在瓷杯里,先看一看乌梅子酱的成色。
一听“贤妃娘娘有请”,他乖乖束手就擒。
崭新的灰色交衣领上抹了一簇酱汁,擦得半边脸颊都是,看上去无比滑稽。
“罗管家!你作何解释!”
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西对小两口,又看着一身狼狈的罗管家,李贤妃气不打一处来!
良辰似乎确有了身孕,整个人胖了一圈不说,头发也挽成了妇人的一窝丝,哪里还是宫里那个娇憨俏丽的小良辰?
“奴才失仪、奴才失仪。”
罗管家慌忙从婢女手中接过手巾,将一张脸细细擦个干净。
觑眼一看,李贤妃依旧怒气冲冲,他又将脸细细擦了一遍。
“罗管家!”李贤妃的声音炸雷般从他耳边滚过:“本宫正在计较你失仪的事么?!”
罗管家连忙扔了手巾,如释重负:“娘娘,奴才刚刚正在察看去冬下来的这批乌梅子酱,隔水封了大半年,瞧瞧成色足了没有。又怕有保管不好坏了的。知晓娘娘喜食,不敢稍有懈怠。这不,奴才正察看着……被几位侍卫大哥一推,沾衣领子上了!奴才脑袋又这么一碰,又抹脸上了!娘娘,奴才打小就是慌脚鸡似的,这毛病打小就是!得娘娘和王爷眷顾,领了王府的差,幸有王爷多方教导,奴才总算略有长进。这不,给几位侍卫大哥一推,又慌回去了!这慌慌张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