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不用领舞,排演任务也不重。余下的时间都用来陪伴小郡主洛熙。
为此,韩王亲自过问了一下,另外拨给了刘娥半份月例钱。
因为给的不多,别的人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刘娥心满意足。
比起一路颠沛流离的日子,王府的生活己经安稳了许多。如此过下去,等上十来年,等到三十岁,王府如若将她放出去,她的银子加上刘美攒的银子,就差不多能将她赎身出去了。
至于那些攀龙附凤的主意,她是万万不敢有的。
因为王府里不仅有个头号醋坛子潘王妃,韩王的母妃贤妃娘娘也隔三差五来歌乐坊敲敲打打,将歌姬逐个审视一番。依她们眼里不容半点沙子的性子,打杀了个把家奴,在王府里水都不响一声的。
刘娥是务实而谨慎的人。
她己经悄悄攒了六贯多银子了,比先来王府两年的瑶儿还多三贯。
吃穿用度都是王府的,有钱也没处花去,都留着傍身。
她还有个心思,就是尽心尽力侍候好小郡主洛熙,将来放出去的时候,王爷说不得会给她和刘美几分薄面。
因为府里的小厮,她都不熟悉,也没有情分。
如果刘美耐得住等,日后她就带着王府攒到的这些钱再回去跟他过日子。
这达官贵人的府里,真是行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都有性命之忧。
所以刘娥更加谨慎勤勉了。
总而言之,失落之人,只有吴嬷嬷。
哪怕是近日贤妃娘娘驾临韩王府,罗管家也未给安排她近身。
她立在廊下,看着新来的大丫鬟良辰捧着描金漆盘往正房去,盘中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
她眯起浑浊的老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那丫鬟也叫良辰,生得娇俏可人,却是个没眼力见的。
方才在厨房,她略略挡一挡她的路,她就竟敢当着她的面说:"嬷嬷年纪大了,该享清福了,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这个狂妄的骚蹄子。
可惜的是,她不该如此托大。
方才那一挡,她不着痕迹地那盘子两边抹了点上品桂花油。
一会侍候贵人,手稍稍一滑,那盘子就会倾倒。
就算验视盘子,也不是厨房里常有的东西。
那就是良辰自己的东西了。
那就是不上心、不细致,手脚还不干不净。
贱人!
"砰——"正房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贤妃娘娘的怒斥:"这等粗手笨脚的奴才,也配在郡君跟前伺候?"
吴嬷嬷早就等着这一刻。
她整了整衣襟,快步走进正房,扑通一声跪在贤妃脚边:"老奴该死!都是老奴管教不严,让这等没规矩的奴才惊扰了娘娘和郡君。"
贤妃娘娘凤目微眯,手中茶盏重重搁在案上:"吴嬷嬷,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连个丫鬟都调教不好?"
吴嬷嬷以额触地,声音哽咽:"娘娘明鉴,老奴实在是力不从心了。自打王爷和罗管家......"她忽然收声,似是不敢再说。
"王爷和罗管家怎么了?"贤妃娘娘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