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竟是病重多月的潘王妃!
只见她此刻一身大红缂丝织金长裾,外罩月白云锦短裳,修长的脖颈上挂着一串宝石璎珞,颗颗珠光璀璨。
潘氏是真美。
举手投足间,美艳端庄,转眸顾盼之间,容色无双。
李贤妃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耐住性子按下不快的情绪:“妙妙,你怎么起来了?本宫见你病得起不来身,就不叫你起来,免得跟着拘礼受罪。哎,你理这些闲事作什么?丫鬟婆子嘴碎,掌嘴便是,与他们辩什么清白?”
这话说得并不好听。
见潘王妃黑了脸,又忙示左右:“看座。”
潘王妃将手搭在钱子手上,稳稳坐了下来:“母妃,并非儿媳要生这样的闲气。只是吴嬷嬷无故诽谤儿媳,又拿不出证据。王爷又将吴嬷嬷所指的丫鬟与小厮配成了大好姻缘,也不过洗洗衣裳就顶了罪。说起来,全是这吴嬷嬷心怀嫉妒,见几个丫鬟配了几个小子,就敢拿罗管家送了儿媳几回药材的事搬弄是非了?”
李贤妃连忙打圆场:“妙妙,这是从何说起?吴嬷嬷她一个老嬷嬷了,她嫉妒什么丫鬟小子配姻缘?你跟个孩子似的说话,在这家里可没人计较。若是到了宫里,只怕皇后又要挑上理了。”
见潘氏不肯礼让,李贤妃的语气又缓和了很多。
只是这说话口气却护上了李嬷嬷,让潘王妃十分憋屈,却又不好发作。
她转眸看了一眼罗管家:“罗林,你给了本宫送了什么药材?”
罗管家连忙道:“禀贤妃娘娘,禀王妃,奴才送的药材全是王爷精挑细选的上等药材。每七天送一回,从无懈怠。因药材贵重,奴才处记有详细台账,贤妃娘娘和王妃可核查。”
韩王“咳”了一声:“罗管家,此事与你无关。你先退下。”
罗管家忙道:“是。”
说罢,他施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韩王又“咳”了一声:“吴嬷嬷究竟是受小人蒙蔽,还是信口雌黄,诬陷王妃,的确是说不清楚。母妃,依儿臣看,吴嬷嬷就回宫里去罢。”
吴嬷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娘!王爷!老奴所说句句是实!绝无虚言!”
“你也无虚言,他也无虚言。那诬陷本宫的究竟是谁呢?”潘王妃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这静心居的茶水都喝上最好的西湖龙井了。沏茶的小妮子怕是八百年没见过好茶。一盏放了七八盏的份量,你吴嬷嬷也管不着,还赖在静心居。换本宫就告老还乡去,好歹留个全尸。”
李贤妃用精美的护甲敲了敲案几:“妙妙,你歇着些。你说得本宫脑门上的筋突突乱跳,心口发慌。”
潘王妃侧了侧身,算是行了一礼致歉:“儿媳出言无状了。只是这老货至今还‘句句是实,绝无虚言’,那便是本宫真谋害了郭郡君了?郭郡君,是也不是?”
她突然高声一喝,将郭郡君吓得连忙首首站了起来!
连连道:“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