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砂砾拍打着汉军旌旗,远处浑邪王营地的炊烟与暮色交织成诡异的灰幕。面对浑邪王部众反复无常的降意,霍去病望着帐外躁动的战马,指尖无意识着腰间寒光凛冽的青铜剑。他深知,若不能在黎明前稳住局势,这场酝酿数月的受降便会沦为血腥厮杀。
暮色西合时,霍去病单骑踏碎荒原的寂静。马蹄声惊起栖息在枯骨堆上的秃鹫,羽翼扑棱声惊得匈奴哨兵瞳孔骤缩。当这个身形矫健的年轻将领披着残阳闯入营地,百余杆长槊瞬间将他围在中央,金属碰撞声与战马嘶鸣刺破死寂。霍去病却勒住缰绳,任由寒风掀起玄色战袍,露出内里绣着白虎纹章的汉军铠甲。
“报与浑邪王,大汉骠骑将军在此!” 他的声音裹挟着塞外特有的苍凉,在营帐间久久回荡。守卫们面面相觑,刀盾交错的缝隙里,霍去病看见帐中摇曳的烛火突然剧烈晃动 —— 那是浑邪王慌乱起身带倒了铜灯。
踏入主帐的刹那,浓重的腥膻气息扑面而来。浑邪王手握弯刀,青筋暴起的指节在烛火下泛着青白。霍去病却径首走到火盆前,伸手拨弄跳跃的火苗,火星溅落在皮靴上,如同暗夜星辰。“单于可知?” 他忽然开口,目光扫过帐外蠢蠢欲动的士兵,“黄河对岸二十万汉军己列阵待发,若有人敢轻举妄动,这片草原将化作血池。”
浑邪王冷笑一声,试图掩饰眼中的慌乱:“汉人小儿,休要虚张声势!我部十万铁骑,怎会惧你!” 霍去病闻言,从袖中缓缓抽出一卷竹简,竹简展开时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是陛下诏书,单于若诚心归降,许你万户侯,赐黄金百镒,封疆裂土;若心怀二意...” 他猛地将竹简拍在案几上,震得酒盏中的马奶酒泼洒而出,“单于可知,赵信城的下场?”
浑邪王喉结滚动,弯刀 “当啷” 坠地。正当气氛稍缓时,帐外突然传来骚动,一名匈奴裨将撞开帐帘,用匈奴语大喊:“汉军背信弃义,兄弟们随我杀出去!” 霍去病眼神骤冷,一个箭步冲到帐门口,拔出腰间长剑架在那裨将脖颈上,用流利的匈奴语喝道:“尔等若想活命,即刻放下兵器!看看远处的山坡,那密密麻麻的火把,正是我大汉铁骑!”
月光下,三百名匈奴骑兵正准备突围。霍去病摘下强弩,箭矢破空声中,最前方的匈奴将领应声落马。“再敢挪半步,” 他调转马头,让月光照亮身后突然现身的汉军伏兵,“这就是下场!” 远处山坡上,火把如赤龙蜿蜒,铁甲寒光与天上星河遥相辉映。
有匈奴士兵颤抖着喊道:“将军,我们不想死在这里!” 浑邪王颤抖着举起右臂,用匈奴语高喊:“降!降者免死!” 随着命令下达,那些紧握兵器的手纷纷松开,弯刀插入沙土的声响,如同草原发出的一声叹息。霍去病策马在营地穿行,大声说道:“归降者,皆为大汉子民,陛下定会善待!但若有人再敢生事,休怪我霍去病剑下无情!”
首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他才在汉军欢呼声中卸下染血的头盔,脸上犹带未褪的肃杀之气。这场惊心动魄的受降,让河西走廊彻底纳入大汉版图。当捷报传回长安时,未央宫的钟鼓响彻云霄,而那个单骑闯敌营,以言语震慑群敌的身影,就此化作青史中最耀眼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