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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图南的手指紧紧攥着书包带，指节泛白。他站在家门口的台阶上，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却照不进他此刻灰暗的内心。
"图南？"黄玲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你怎么才回来？考试结束都快两个小时了！"
门被猛地拉开，黄玲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她伸手想接过儿子的书包，却在看到庄图南表情的那一刻僵住了。
"怎么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小心翼翼，"是不是...没考好？"
庄图南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他的视线模糊了，眼前浮现出考场里那一幕——监考老师从他凳子上拿起那张写满知识的纸条时，全班同学投来的异样目光；校长宣布取消他所有高考成绩时，耳边响起的窃窃私语。
"妈..."他终于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我完了..."
黄玲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一把抓住儿子冰凉的手，将他拉进屋内，按在客厅的椅子上坐下。庄超英从厨房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炒菜的铲子。
"怎么回事？"庄超英皱眉问道，"考砸了？"
"不是考砸了..."庄图南抬起头，泪水终于决堤而出，"他们说...说我作弊...取消了我所有科目的成绩...我再也不能参加高考了..."
"什么？！"黄玲和庄超英异口同声地惊呼。
庄超英的铲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黄玲则像被雷击中一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不可能！"黄玲猛地站起来，"你从小到大连小抄都没做过，怎么可能在高考作弊？一定是搞错了！"
庄图南痛苦地摇头："他们说证据确凿...在我凳子下面发现了小抄...可那根本不是我的！我不知道是谁放的..."
庄超英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缓缓走到儿子面前，声音低沉："图南，你跟爸爸说实话，到底有没有..."
"爸！"庄图南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受伤和愤怒，"连你也不相信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我为了这次高考每天只睡五个小时，我需要作弊吗？"
黄玲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转头对丈夫怒目而视："庄超英！你这是什么话？我们的儿子是什么品性你不清楚？"
庄超英叹了口气，弯腰捡起铲子："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事关重大..."
"确认什么确认！"黄玲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现在不是怀疑儿子的时候，是有人诬陷他！我们得想办法还他清白！"
庄图南在母亲怀里无声地流泪。他想起自己这三年来的努力——凌晨西点的台灯，写满笔记的课本，堆积如山的模拟卷...一切都在今天化为泡影。更可怕的是，他将永远背负"作弊者"的污名。
"我要去找校长。"黄玲突然松开儿子，语气坚决，"现在就去。"
"天都快黑了，"庄超英皱眉道，"明天再说吧。"
"等不了明天！"黄玲己经穿上了外套，"图南，跟妈一起去。我们要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庄图南木然地站起来。他其实不抱任何希望，校长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至今回荡在耳边。但他不忍拒绝母亲，只能机械地跟着她走出家门。
夜色己深，夏日的晚风带着闷热。母子二人沉默地走在去往校长家的路上。庄图南注意到母亲的手在微微发抖，却依然坚定地牵着他。
校长家住在学校后面的教职工小区。当他们敲开那扇漆成深红色的大门时，校长显然很惊讶。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校长推了推眼镜，目光在庄图南身上停留了片刻，闪过一丝不悦。
"校长，"黄玲强压着怒气，"我是庄图南的母亲。我儿子说他被冤枉作弊，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没有误会。"校长打断她，语气冷硬，"监考老师当场在他座位下发现了作弊材料，证据确凿。按照教育部规定，高考作弊者取消所有科目成绩，且三年内不得参加高考。"
"可那根本不是图南的！"黄玲的声音开始颤抖，"他成绩一首很好，根本不需要作弊！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校长冷笑一声："每个作弊的学生家长都这么说。庄图南平时表现是不错，但高考压力大，一时糊涂也是有可能的。"
庄图南终于忍不住了："校长！我真的没有作弊！那张纸条不是我带的！"
"那上面是你的笔迹。"校长冷冷地说，"你也供认不讳。你怎么解释？"
"我..."庄图南语塞了。他突然意识到，这个陷阱设计得多么精巧——同样的笔迹，任谁看了都会认定是他作弊。
黄玲看出了儿子的绝望，她上前一步："校长，图南是咱们学校的尖子生，他如果真想作弊，平时考试有的是机会，何必等到高考？这不合逻辑啊！"
"黄女士，"校长的语气缓和了些，但立场丝毫未变，"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规定就是规定，现场抓到作弊，就必须按章处理。这事己经上报教育局了，没有回旋余地。"
"那至少调查一下啊！"黄玲几乎是在恳求了，"看看有没有可能是别人栽赃..."
"够了！"校长突然提高音量，"你是说我冤枉了好学生，包庇了真凶？请注意你的言辞！如果没有其他事，请回吧，明天我还要工作。"
门在母子二人面前重重关上。黄玲站在台阶上，泪水无声地滑落。庄图南看着母亲颤抖的肩膀，内心的痛苦更甚于自己的委屈。
"妈...算了吧..."他轻声说，"没用的..."
"不行！"黄玲猛地转身，擦干眼泪，"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明天我陪你去学校，找监考老师问清楚，找当时考场的学生作证！"
回家的路上，庄图南想起了举报他的张杰。张杰成绩垫底，。就在高考前一周，张杰曾找过他，借他的笔记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