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那只狐狸率先竖起耳朵,火焰般的尾巴警惕地炸开,绛紫色的瞳孔如燃烧的煤块锁定玄鸦。
他压低身子发出低沉的嘶吼,右爪刨动地面扬起细碎火星,脖颈处的鬃毛因戒备而微微炸起:“闯入者!报上名来!”尾尖的三簇火焰随着呼吸明灭,似乎随时会化作攻击的烈焰。
后面的那只狐狸却轻盈地跃上岩石,冰蓝色的瞳孔好奇地打量着玄鸦,爪尖不自觉地凝出冰晶。
他歪着头,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凝成雪花:“哥,他身上的气息……好奇怪,让我有种亲切感。”说罢抖了抖耳朵,银白尾尖试探性地晃了晃,前爪的冰晶护腕折射出细碎光芒,完全没有兄长的敌意。
赤烬余光瞥见弟弟放松的姿态,立刻用尾巴卷住他的腰往后拽:“别犯傻!上次你被蚀月那个傻鸟……”
话音未落,霜魄突然挣脱束缚,踏着冰棱疾冲向玄鸦,在距离半步处急刹,雪花簌簌落在主角肩头:“你好!闯入者,我叫霜魄,那个是我的哥哥赤烬,我们对你没有敌意,你是从哪里来的呀?叫什么名字?”
他身后,赤烬懊恼地甩动尾巴扑灭溅起的火星,却也悄悄将爪子里凝聚的火球散去。
玄鸦缓缓蹲下,让自己的视线与双狐平齐:“我叫玄鸦,我也不知道我从何而来,只是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玄鸦轻声说道:“我可以暂时留在你们这里吗?”
赤烬感觉到玄鸦没有恶意,喉咙里的低吼渐渐弱下去,尾巴却仍紧绷着卷在霜魄脚边:“你不知道你从何而来吗……”
赤烬思考片刻,从腰间解下用星光丝线编织的小囊,倒出几粒裹着金粉的种子:“这是星蚀苔原的记忆种子,埋进土里就能长出记录过往的荧光藤蔓。”
说着将种子轻轻推到玄鸦面前,“你可以用这个看看你到底来自哪里。”
玄鸦一愣:“谢谢。”
赤烬语气有些不自然:“没事儿。”
玄鸦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种子,金粉突然如活物般顺着皮肤攀附而上,在手腕处勾勒出古老的图腾。
霜魄好奇地凑过来,冰蓝色的爪尖还未碰到图腾,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荧光纹路,种子化作流光没入泥土。
眨眼间,一株缠绕着银色光带的藤蔓破土而出,叶片上浮现出破碎的画面:春日繁花、盛夏骤雨、深秋流火、冬夜霜雪。
麦田的风,沉入深海的月,破土的新芽,腐朽的落叶……
画面不断变化,最后变成了一片黑暗。
黑暗中传来齿轮转动的嗡鸣,藤蔓突然剧烈震颤,叶片渗出浓稠的墨汁。
赤烬警觉地将霜魄护在身后,火焰般的尾尖燃起幽蓝火苗,却在触及墨汁的瞬间骤然熄灭。
"怎么会?!记忆藤蔓怎么了?"赤烬低声喃喃道。
霜魄的冰爪刚触到藤蔓,整株植物突然化作无数银丝钻进地底,消失不见。
玄鸦看向赤烬:“这算是正常现象吗?”玄鸦没有听见赤烬的喃喃自语。
赤烬面色复杂的看着玄鸦:“你的身份似乎很神秘,记忆藤蔓显现不出来。”
霜魄跳到玄鸦身边,对赤烬说道:“但可以看出她对我们没有危险呀,”转头又对玄鸦说:“我可以叫你小鸦儿吗?你跟我们一起回族群吧。”
玄鸦点点头。
赤烬扶额,这个不让狐省心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