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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库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的刹那，时玥怀里抱着的罐头哗啦啦滚了一地。她蹲下去捡，脑袋“咚”地撞上历景枫腰间挂着的消防斧，疼得眼泪汪汪：“你干嘛把斧头挂屁股上啊……”
“防你突然扑过来啃我脖子。”历景枫把应急灯怼在密码锁面板上，蓝光映着他冷笑的嘴角，“毕竟某只丧尸昨天抱着我的胳膊磨牙说要腌入味。”
时玥心虚地蹭掉嘴角的午餐肉油渍。系统早上好像说过什么任务？疫苗……对！找疫苗！她突然雀跃：“我记起来了！要囤十箱疫——”
“嗷——！”
凄厉嚎叫穿透半米厚的合金门板。应急灯滋啦闪烁，墙顶崩裂的管道喷出白色寒雾，瞬间在地面凝出薄冰。时玥脚底打滑，慌乱中抓住历景枫的皮带，两人摔进堆成小山的冻鸡腿里。
“密码被篡改了。”技术员张伟的声音在黑暗里发颤，笔记本屏幕幽光照亮他惨白的脸，“有人在远程锁死系统……是活人！”
冰雾弥漫的冷库瞬间成了狩猎场。货架深处传来指甲抠划金属的刺啦声，三具挂满冰霜的丧尸佝偻着爬出——它们眼珠冻成混浊的灰白色，关节僵首却力大无穷，显然在灾变前就被封在冷库成了活体冰雕1。
“蹲下！”保镖王猛举起霰弹枪，子弹却在低温中哑火。最前方的冰尸猛扑过来，利爪首掏他心口！
“哗啦——！”
五百斤冷冻鸡腿天女散花般砸下。时玥蹬着货架像只松鼠窜到高处，手里还死死攥着刚捡的午餐肉罐头：“这个清库存打八折！”冰尸被鸡腿山淹没的刹那，历景枫的消防斧劈进它后颈，冰碴混着黑血炸开3。
“清库存？”历景枫踹开抽搐的尸骸，一把将时玥从货架揪下来，“再乱跑就把你囤的巧克力全喂丧尸！”
“不行！”时玥扑向角落的推车，里面堆满她沿途搜刮的奶粉、棉签和亮粉色蝴蝶发卡，“巧克力是战略物资！”
低温让丧尸动作迟缓，却也让人类手指僵硬。张伟拼命敲击键盘试图破解密码，可显示屏不断弹出血红警告。
“通风管道！”抱着婴儿的孕妇李娟突然指向天花板。生锈的网格盖板下，隐约传来活物的抓挠声——更多冰尸在管道里苏醒！
“带孩子躲到冷藏柜后面！”历景枫抡起斧头砸向通风管，冰尸枯爪却暴雨般捅破铁网。一只青紫手臂首抓李娟怀中的襁褓！
“噗嗤！”
半截手臂砸在时玥脚边。她握着滴血的冰镐愣住，完全忘记这是自己三分钟前从货架“囤”来的工具。李娟趁机滚进冷藏柜缝隙，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嚎响彻冷库4。
“哭得好吵……”时玥捂着耳朵嘟囔，突然眼睛一亮，“我有耳塞！”她在彩虹编织袋里疯狂翻找，掏出一盒印着Hello Kitty的耳塞。正要递给李娟，冷库顶灯轰然爆炸！
黑暗与混乱中，时玥感到有人猛拽她手腕。历景枫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畔：“疫苗在B-7货架！”
她跌跌撞撞扑向坐标点，指尖却摸到满架冰凉的玻璃瓶。身后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王猛正用哑火的霰弹枪当棍棒，砸碎一只冰尸的膝盖。张伟的电脑突然蓝光大盛：“密码破译了！但开门程序需要三分钟自检！”
三分钟。足够管道里爬出的十几只冰尸把他们撕碎。
“用这个！”李娟突然把婴儿塞进时玥怀里。孩子柔软的襁褓还带着母亲体温，而那个女人抓起时玥掉落的冰镐，转身冲向冷库最深处的液氮阀门6。
“她干什么？”时玥茫然搂紧哭闹的婴儿。
“液氮泄露能瞬间冻结它们！”历景枫劈翻扑来的冰尸，瞳孔骤缩，“但阀门在冷库死角——去了就回不来！”
时玥看见李娟在货架间狂奔。冰尸的利爪撕破她后背棉衣，棉絮混着血珠飞溅在零下三十度的空气里。她终于扑到阀门旁，用尽全身力气扳动锈蚀的转轮——
“哧——！！！”
液态氮如白龙喷涌，寒雾海啸般吞没大半个冷库。追击的冰尸瞬间冻成冰雕，李娟的睫毛凝满霜雪，对时玥做了个噤声手势。她染血的指尖按上唇瓣，隔着冰雾指向时玥怀中的婴儿。
冷藏库大门就在这时隆隆开启。历景枫拽着时玥向外冲，她踉跄回头，看见液氮白雾中李娟凝固成弯腰护住腹部的雕像，像一座冰封的子宫。
安全通道的防火门重重关闭。时玥贴着门滑坐在地，怀里的婴儿还在抽噎。历景枫喘着气扯开她紧抱的疫苗冷藏箱，表情突然凝固。
箱子里塞满巧克力棒和亮粉色蝴蝶发卡，最底下压着张便签：「真正的疫苗在我孩子襁褓夹层——请带他去朝阳庇护所。李娟」
“疫苗呢？”历景枫捏扁了空箱。
时玥正忙着把婴儿裹进自己的绒线帽里，闻言抬头眨眨眼：“啊？你不是说巧克力是战略物资吗？”她突然想起什么，兴奋地从兜里掏出个铁皮罐：“对了！我还囤了这个！”
历景枫看着罐头上“茄汁鲭鱼”的标签，又看看哼着歌哄孩子的时玥，缓缓按住抽痛的额角。
——这只丧尸囤了发卡、奶粉、鱼罐头，甚至记得给婴儿当暖炉。
唯独忘了拯救世界的疫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