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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战野把时玥背回自家土坯房时，墙头趴着三五个看热闹的婆娘。王寡妇嗑着瓜子尖着嗓子笑："陆连长这是捡个痨病鬼冲喜呢？"话音未落，时玥"虚弱"地咳出半口血沫子——其实是刚偷含的山楂片2。
"闭嘴！"陆战野军靴踹得院门哐当响，惊飞了枣树上的老鸹。他弯腰把时玥搁在炕上，粗粝掌心擦过她冰凉的脚踝，触电般缩回手："我去烧炕。"
时玥裹着打补丁的棉被，瞄见窗台上晾的腊肉滋啦冒油花。今早村医当着全村人说她"寒气入骨活不过立冬"，陆战野黑着脸把她从知青点拎走的模样，活像扛麻袋的押送犯5。
灶膛火光映红男人绷紧的下颌线，时玥脑内绿茶系统突然叮咚作响：【触发隐藏任务：让陆战野喂饭！】
"陆大哥……"她掐着嗓子娇唤，指尖揪住他卷到肘部的军装袖口，"我手没力气……"话音未落，搪瓷勺"当啷"怼到嘴边，滚烫的玉米糊糊烫得她舌尖发麻。
陆战野拧眉盯着她泛红的眼角："娇气。"手上却扯过毛巾垫在她颈间，舀起第二勺放在嘴边吹了又吹8。
半夜北风卷着雪粒子拍打窗纸，时玥饿得前胸贴后背。她瞄了眼墙角打鼾的陆战野，踮脚摸向房梁悬挂的腊肉——这是今早李婶送来"给陆连长补身子"的，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正往下滴油。
"咔嗒。" 腊肉刚啃出个月牙印，煤油灯突然亮了。陆战野逆光站在里屋门口，肌肉偾张的胳膊撑着门框："偷吃？"
时玥嘴角油光锃亮，手里攥着的腊肉还在晃悠："我、我梦游……"话没说完被他拎小鸡似的提到炕沿。男人炽热掌心贴在她单薄的脊背上，数肋骨似的点着："村医说你脾胃虚寒。"
"可是饿嘛……"她眨巴着眼往他怀里钻，鼻尖蹭过他敞开的领口时突然僵住——陆战野锁骨处有道蜈蚣似的疤，在月色下泛着狰狞的光。
陆战野猛地推开她，系扣子的手背青筋暴起："老实睡觉！"摔门出去时却往炕头丢了包东西。时玥打开油纸包，里面是烤得焦香的土豆，底下压着张字条："嚼碎了咽。"
第二天上工哨响前，时玥"病歪歪"倚在院门口晒太阳。路过的刘家媳妇故意撞翻簸箕，苞米粒撒了满地："哟，这不是陆连长家的药罐子吗？趁早准备后事吧！"
时玥颤巍巍弯腰去捡，忽然被阴影笼罩。陆战野拎着两只扑棱的老母鸡路过，军靴精准踩住刘媳妇的鞋尖："道歉。"待那婆娘哭丧着脸跑远，他转身把母鸡塞进时玥怀里："下蛋给你补身子。"
鸡毛粘了满脸的时玥还没回神，就见隔壁徐会计家的闺女红着脸凑来："陆大哥，俺爹让送点腌白菜……"话音未落，时玥突然剧烈咳嗽，整个人歪进陆战野怀里："心口疼……"
陆战野打横抱起她往屋里冲，没看见怀中人偷偷冲徐姑娘比了个V字。首到被摁在炕上灌苦药汤子，时玥才瞥见他耳尖可疑的红晕："演过头了？"
"闭嘴喝药。"他捏着她下巴的拇指擦过唇角，残留的温度比汤药还灼人。
冬至那夜，时玥被雷声惊醒。闪电劈开窗户纸的刹那，她看见陆战野蜷在灶台边，湿透的军装紧贴精壮腰身，手里还攥着块没雕完的桃木——看形状像是长命锁。
"做噩梦了？"他哑声问，火光在漆黑的眸子里跳跃。时玥鬼使神差去碰他眉骨的疤，却被他擒住手腕按在草席上："别招我。"
屋外暴雨倾盆，时玥听见自己心跳震耳欲聋。陆战野滚烫的呼吸落在颈侧时，她突然瞥见梁上腊肉少了大半——昨夜明明偷看到他把腊肉藏在腌菜缸后6。
"陆战野！"她猛地翻身坐起，"你是不是半夜偷吃……"后半句被堵在喉咙里，男人带着薄茧的掌心捂住她嘴："嘘，房顶有人。"
瓦片轻响的瞬间，陆战野扯过棉被将人裹严实，反手抽出枕下的军刺。时玥从他臂弯缝隙望出去，模糊看见个佝偻身影正揭开他们家腌菜缸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