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暴雨把军区大院砸得噼啪响,陆战野盯着体温计上39.8℃的数字,喉结重重滚了滚。床上蜷成虾米的时玥正抱着他的军大衣磨牙,脸颊烧得像熟透的水,嘴里咕哝着:“爸爸的蓝皮笔记本在……在……”
“在哪?”陆战野单膝跪在床沿,古铜色手指捏着湿毛巾的手都在抖。三天前这丫头非要跟他去边境拉练,淋雨后首接烧成说胡话的八爪鱼7。
“在、在木头盒子里呀……”时玥突然抓住他解到第三颗扣子的衬衫,滚烫的呼吸喷在他锁骨,“大木头!你心跳声吵死人了!”
走廊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军区医院的徐医生拎着药箱冲进来,白大褂底下还穿着印着皮卡丘的睡衣。陆战野立刻用被子把时玥裹成蚕蛹,活像护食的狼王。
“39度8得打退烧针。”徐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不过陆队得帮忙按着点,时小姐上次打针踹断过护士的肋骨。”
“你敢碰她试试?”陆战野从后腰摸出军刀插在床头柜上,刀柄上还挂着时玥上次恶作剧系的小熊挂件。转头却放柔声音哄着怀里人:“乖,把胳膊伸出来。”
时玥烧得雾蒙蒙的眼睛突然瞪圆,指着徐医生尖叫:“他白大褂口袋里有爸爸的钢笔!”这一嗓子让两个男人都愣住了——那支万宝龙钢笔,正是时教授失踪前随身携带的5。
徐医生手一抖,针筒差点掉地上。陆战野己经闪电般扣住他手腕,常年握枪的虎口青筋暴起:“解释。”
“这是我上周在旧货市场淘的!”徐医生疼得龇牙咧嘴,“时小姐烧糊涂了,这支笔刻着王建国三个字,跟她爸时教授有什么关系?”
陆战野突然想起什么,单手摸出时玥的粉色手机。相册最新照片是暴雨前拍的拉练场——照片角落的废弃岗亭里,有个生锈的铁盒露出半截蓝皮封面12。
“你早就发现线索了是不是?”他捏着时玥发烫的耳垂,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宁可烧糊涂了才说?”
时玥突然张嘴咬住他手腕,含糊不清地骂:“大木头……天天跟监控器似的盯着我,说了又要被你关禁闭……”眼泪吧嗒掉在他手背,烫得人心尖发颤。
走廊突然传来鸡飞狗跳的动静,文工团的苏茉莉顶着暴雨冲进来,手里保温桶还滴着水:“我给玥玥煮了姜汤!”话音未落就被炊事班长老陈拽住后领:“你那姜汤昨天毒翻三头猪,军犬闻了都绕道走!”
陆战野趁乱把时玥裹进军大衣,单手抱着就往车库冲。怀里的丫头还在挥舞着发红的手臂抗议:“我要吃徐医生藏起来的酒心巧克力……”
吉普车在雨幕里横冲首撞,时玥滚烫的额头贴着他颈动脉哼唧:“大木头,你心跳得好快哦。”陆战野差点把方向盘拧下来,军靴把油门踩得嗡嗡响。
军区医院值班小护士看着杀气腾腾冲进来的男人,吓得首接按了警报器。陆战野把军官证拍在桌上:“开间VIP病房,要隔音好的。”
“隔音好?”小护士眼神开始乱飘。
“这丫头说胡话的声音,”他耳朵尖通红地瞪了眼怀里人,“比我们拉练时的迫击炮还响。”
时玥在退烧针作用下终于安分下来,陆战野拧干毛巾给她擦汗时,发现她锁骨下方有串褪色的数字纹身——那是边境秘密实验室的坐标10。他指尖发颤地抚过那些数字,突然被时玥抓住手按在胸口。
“你摸到爸爸的密码了……”她烧得干裂的唇角狡黠的弧度,“想要线索就亲亲我呀。”
凌晨三点,查房的小护士透过门缝看见令人窒息的一幕:冷面阎王陆队长正僵硬地捧着时玥的脸,像拆炸弹似的把嘴唇贴在她额头。而本该昏睡的人突然睁眼,吧唧在他喉结咬出个带血丝的牙印。
“扯平了!”时玥裹着被子滚到床角,哪还有半点病弱模样,“谁让你上次演习害我输掉赌约!”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徐医生的哀嚎:“我收藏的巧克力全泡成酒精膏了!”接着是苏茉莉的尖叫:“谁把我新裙子挂树上了?!”
陆战野望着窗外被暴雨冲歪的歪脖子树,上面飘着他的军用背心——背心口袋里露出半截蓝皮笔记本的边角,正在雨里嚣张地晃啊晃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