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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战野踩着嘎吱作响的积雪走进营房时，时玥正蹲在火炉边烤红薯。她鼻尖沾着炭灰，迷彩裤腿卷到膝盖，露出冻得发红的小腿肚——这丫头又把保暖裤偷偷捐给山里的孩子了。
"全体集合！"陆战野的吼声震得屋檐冰棱簌簌掉落。正在织毛衣的炊事班长老李手一抖，毛线团滚到时玥脚边。
时玥叼着红薯抬头，正撞见陆战野喉结上的新鲜抓痕。昨晚她挠的2。
"陆教官今天火气够旺啊。"医务室新来的女军医林穗穗捅捅时玥，"听说他要调去总参……"
时玥手里的红薯"啪嗒"掉进炉灰。炉膛里火星炸开，像极了她初见陆战野那晚的篝火。三个月前这男人把她从雪崩里刨出来时，作战服都被冰碴子割成流苏，却板着脸训她："乱跑什么？给国家添乱！"
此刻陆战野正把调令拍在政委桌上，牛皮纸信封裂开道口子，露出"晋升令"三个烫金字。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盖住他昨夜在她耳边说的"别怕"。
新兵蛋子小王逞强冲进暴风雪，时玥追出去救人时崴了脚。陆战野黑着脸把她扛回营地，转身就罚小王背着行军锅绕训练场蛙跳。
"他就是心疼你。"林穗穗给时玥揉脚踝，"刚还问我冻疮膏哪种好使。"
时玥望向窗外。陆战野正在训斥偷喝白酒暖身的新兵，却把藏在兜里的暖宝宝扔给瑟瑟发抖的小战士。他总是这样，关心都裹着刀鞘。
深夜查岗，时玥看见陆战野站在瞭望塔上。雪花落满他肩章，指尖在结了冰的望远镜上反复描画。她踮脚偷看——镜片雾气凝成个歪歪扭扭的"玥"字。
总参的吉普车碾着冰碴驶进营地那日，炊事班正在包酸菜饺子。陆战野把调令塞进灶膛，火苗蹿起来时，他睫毛颤得像风中的鹰羽。
"混账！"政委掀翻办公桌，"你守在这破山头能有什么前途？"
陆战野低头胸口的子弹壳项链。里面藏着时玥照片，是上次排爆训练时她塞给他的"护身符"。照片背面写着：陆王八蛋长命百岁。
除夕夜暴雪封山，陆战野带队在国境线巡逻。时玥偷偷跟着，看见他忽然脱离队伍，用枪托在雪地刻字。狂风卷起军大衣下摆，他跪在雪里像尊石刻的菩萨。
"写情书呢？"时玥蹦出来时差点滑下悬崖。
陆战野慌忙用军靴碾碎雪地上的字，耳尖红得滴血："战略部署！"
第二天时玥借口找丢了的发卡，循着脚印摸到那片雪坡。整面山坡的"玥"字在阳光下闪着碎钻般的光，每个字都精确控制在边境线内三厘米
炊事长老李：把攒了二十年的烟钱打成了金镯子，趁年夜饭塞进林穗穗的饺子盘。结果镯子硌掉林军医半颗牙，老李被罚洗全营马桶4。
新兵小王：给村里青梅寄的二十三封情书全被邮递员老张扣下，只因老张闺女相中小王。最后发现老张不识字，情书都被他垫了炕桌5。
女军医林穗穗：每周给陆战野送跌打药，实际是为看时玥。她把时玥掉落的头发编成手链，某次救援时手链勾住悬崖树枝救了两人命2。
走私犯的子弹擦过时玥耳际时，陆战野终于破了戒。他徒手拧断那人胳膊的狠劲，比西伯利亚的寒风更刺骨。时玥被护在怀里，听见他心跳快过点射声。
"撤什么撤！"陆战野吼住想回援的队员，"老规矩，我断后！"
时玥被推上装甲车时，看见他掏出那颗子弹壳亲吻。后来才知道，那天他写的遗书只有七个字：雪山为证，陆爱玥7。
庆功宴上时玥灌醉陆战野，用口红在他腹肌上画满小乌龟。醉倒的男人突然攥住她手腕，呢喃着将调令残片塞进她掌心——背面是用血画的结婚登记处路线图2。
屋檐冰棱融化的第一滴水坠下时，整个连队都听见时玥的咆哮："陆战野！你把老娘照片塞子弹壳里三年不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