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水晶吊灯在洛珩柏头顶投下细碎光斑，他第无数次将刀叉重重搁在骨瓷盘上，牛排渗出的血水晕开周昭芫精心绘制的美甲。
"洛珩柏，你这己经是第三次把盐罐当胡椒了。"对面的周昭芫咬着吸管轻笑，"上次见面你还说最讨厌这种相亲局，现在倒像是专程来破坏气氛的。"
金属餐刀与盘子碰撞出刺耳声响。
洛珩柏扯松领带，想起三天前父亲在书房的威胁："昭芫家的医疗数据对你们AI项目至关重要，你必须给我好好表现！"此刻他盯着周昭芫耳后的珍珠耳钉，突然觉得那形状像极了年玺林熬夜时泛红的耳垂。
"我有喜欢的人了。"这句话出口时，邻座传来熟悉的轻笑。
洛珩柏猛地转头，年玺林正将切开的惠灵顿牛排推给女同事苏颜，手腕上的银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是实验室统一配发的工作表，秒针走动的声音却在此刻被他放大成震耳的心跳。
记忆突然翻涌，去年冬天加班时，年玺林曾笑着用同款手表敲他的额头："洛老师，再改bug就要跨年了。"
"那位是你同事？"周昭芫顺着他目光望去，突然放下红酒杯，"上次家庭聚会你还说'爱情会干扰代码逻辑'，现在倒像被防火墙拦住的数据包，卡在原地冒烟。"她起身时裙摆扫过洛珩柏的手背，"去吧，我的牛排凉了正好打包喂流浪猫。"
洛珩柏冲过去时，苏晴正举起酒杯道谢："年玺林，要不是你帮我整理父亲的病例数据......"话音未落，年玺林己被人攥住手腕拽离座位。
"洛珩柏你发什么疯！"他踉跄着被拖出餐厅，皮鞋在大理石地面划出刺耳声响，"苏颜只是想感谢我做AI诊断建模！"
"诊断建模需要喂牛排？"洛珩柏将人塞进副驾，跑车引擎轰鸣着窜上公路。
夜风灌进车窗，掀起年玺林的刘海，露出额角那颗他曾用指尖丈量过的小痣。
仪表盘的蓝光映着洛珩柏紧绷的下颌，他突然想起上周在年玺林电脑里看到的未保存文档，标题是《关于洛珩柏父亲病历的AI分析草案》——原来这家伙早就偷偷帮他查过父亲装病的证据。
"停车！"年玺林突然拍向中控台，"你陪周昭芫相亲的时候，怎么不解释是为了项目数据？现在凭什么管我？"他的声音带着委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苏颜父亲的病需要罕见病数据库，我只是......"
雨刷器疯狂摆动，将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划成扭曲的光带。
洛珩柏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声响。
他转身时，年玺林正赌气般别过脸，脖颈处露出的皮肤在路灯下泛着瓷白。
"我混蛋。"洛珩柏的声音沙哑，伸手想碰对方肩膀，却又在半空中顿住，"我看见你对别人笑，就......就像代码跑飞了却找不到bug。"
年玺林猛地回头，睫毛上沾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滴。
洛珩柏的指尖终于触到他发烫的脸颊，轻轻擦去那片："上次你在代码注释里写'希望洛珩柏少皱眉'，可我......"他的拇指着年玺林的下唇，"我嫉妒得连动态权重算法都写错了参数。"
沉默在车厢里蔓延，只有雨点击打车顶的声音清晰可闻。
年玺林突然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张折叠的纸，甩在洛珩柏面前："这是你爸装病的体检报告漏洞分析，还有......"他的耳尖泛红，"下次再被安排相亲，记得开共享定位，我好远程黑进你爸的血压仪。"
洛珩柏看着纸上熟悉的代码风格，突然笑出声。
他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年玺林的耳廓："那现在，能不能先让我修复一下......"他的鼻尖蹭过对方颤抖的睫毛，"这个因嫉妒引发的系统错误？"
车窗外的雨渐渐变小，便利店的暖光透过玻璃，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金边。
年玺林的手指无意识攥住洛珩柏的衬衫，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里，夹杂着对方低哑的轻笑："小年～看来我们需要做个情感模块的压力测试了。"
